开宴后?,主桌上头只坐着?汤三公子和赵重?,旁边两张桌子坐满镖局的弟兄们?,面?对满桌子稀罕菜色,罐罐却是?没怎么动筷。
玉娘子也?爱看哥哥,不过玉娘子却是?大大方方,爽朗自然,这个汤三公子的眼神就?像是?沤在脏水沟子里好几个月的泥巴,又像是?阴暗林中?偷偷纠缠住旁人脚踝的鳖盖臭虫。
这人席间几次都瞥过来看他哥哥。
罐罐悄悄道:“哥哥,罐罐不喜欢这个汤三公子。”
“哥哥也?不喜。”
这男子定是?汉子,不过行为举止和长相打扮却比哥儿还哥儿,瞧着?就?是?不好相与的。
魏承也?对罐罐附耳:“不爱吃就?不吃,等会儿宴散了,哥哥带你去寻家旁的酒楼吃。”
罐罐眼睛亮了亮:“好!”
好在没一会儿,外头就?有小厮来寻汤三公子,那汤三公子好似不太情愿,与赵重?说过几句话便匆匆离去了。
趁此机会,魏家兄弟随口编个缘由也?离开这福人居。
兄弟俩寻了家不比福人居差些?的酒楼好好吃上一顿,吃过之后?便发现这幽州城的菜,其实也?没比他们?凤阳镇的滋味好多少,不过是?刀工花样多些?,盘子筷著雅致些?罢了。
兄弟俩也?不做宰客,只点上几道不贵又爱吃的肉菜大快朵颐。
饭后?,罐罐一抹小嘴巴:“吃自个儿银子买来的饭菜就?是?香!”
又道:“哥哥,那汤三公子不像是?好人,咱们?以后?远着?他些?。”
魏承掏出帕子擦擦罐罐嘴上的酱汁:“不怕,明儿再逛一日,寻摸寻摸好货拿回镇上卖,后?儿咱们?应当就?回家了。”
“好!”
罐罐吭哧吭哧啃酱香猪肘子:“我瞧着?幽州百姓穿得衣料有些?新奇呢,他们?弯腰询价时那布子竟然有些?顺滑,远远瞧着?那浅布也?挺衬人脸色,有些?像麻又不像麻,可瞧着?当真不是?什么贵重?布料,我想着?咱们?先买几十?匹回家后?倒卖试试。”
“凤阳镇上多是?粗布麻布还有贵重?的棉布,这等布料还没出现过,想来能卖出个好价钱。”
魏承喜欢听罐罐说这些?,轻笑道:“就?这么一上午,你连幽州城百姓的衣料都给摸透了?”
“罐罐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罐罐抬着?雪白小脸,点点桌子上的醋碟:“还有这醋,吃着?明显比凤阳镇的老?醋滋味醇厚,还有淡淡的米香,不刺舌不刺鼻,这醋咱们?也?买回去十?来坛,到时候转手卖给镇上糟行和如意酒楼!”
魏承是?真佩服罐罐对赚银子的敏锐,吃一道熟切瘦白肉都能想到要做鲜醋生意,他弟弟不发财还有谁能发财?
“还有玉娘子的酒方子。”
罐罐小脸露个笑:“这事就?要劳烦哥哥将那羊奶酒的方子用旧糙纸誊写一番了。”
要给玉娘子酒方子这事还要从几天前镖局初到四海客栈落脚说起。
罐罐当时说能替玉娘子寻到酒方子,其实这酒方子极其难寻,这等玩意多是?传家之法轻易不会外泄。
他们?兄弟能琢磨出来羊奶酒的方子也?算是?巧合,当年家中?第一头母羊下?奶格外多,若是?不及时将奶水挤出来,母羊痛得一直急躁嚎叫,小羊根本近不了它?的身。
里正娘子便帮着?他们?将羊奶挤出来不少,羊奶忒多,只得分给周围村户一些?,兄弟俩留着?吃些?,赶巧那年正是?大旱之年,剩下的那点羊奶不知怎么变了味道,有些?酒气,也?有些?臊气。
为此,兄弟俩特意问过陈爷爷,陈爷爷走南闯北多年,还真听说过羊奶酒,不过也?是?一知半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