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想试试么,你父亲喜欢的女人。」
年轻气盛的儿子没有被这句话激将,此刻,邱芜澜心里却滕升起古怪的篡夺欲。
这股篡夺欲由来已久,它第一次出现在六岁的邱芜澜想要拔除那片蔷薇园时;后来又在母亲去世时达到顶峰。
时间的冲洗下,它褪色了许多,已被邱芜澜遗忘。
如果季葶找的是她、如果她对她说出了那句话,说不准她真的会用她一晚。
这个女人和蔷薇园前的长椅一样,都是父亲的所有物。
她和两个单纯的弟弟不同,对邱岸山没有濡慕。
“如果他愿意的话。”邱芜澜收回手,避开了季葶的触碰。
也或许,她的反应会和邱泽然一样,厌恶恼怒。
“谢谢、谢谢你芜澜。”季葶泪眼婆娑地辛酸微笑,“除了你,我再没有可说话的人了。芜澜,只有你对我好。”
邱芜澜半敛眼睑,没有搭腔。
她送她离开,给邱泽然去了电话。
入耳就是一串脏话。
“她居然还有脸来找你?我昨晚就该把她腿打断!”
“好了泽然,”邱芜澜等他骂尽兴了,“这是件丑闻,你明白丑闻该如何处理,对么。”
“我不明白!姐姐,我可是在家里被人猥亵了啊!她享受了父亲十几年的爱、抢占了母亲的位置,现在居然还背叛父亲!这种脏东西,我为什么不能把她赶走!”
“因为一旦她一无所有,就会发疯攀咬。”邱芜澜轻点扶手,“她在本家待了十五年。泽然,父亲和我都不会允许她的身体离开庄园。”
四十多岁的情妇如马粪般碍眼。
可邱岸山没有赶走她,他照旧养着她。
季葶知道了太多事情,不止前半生要与外界隔绝,她的后半生也绝不能离开邱家。
“是父亲不允许,还是姐姐你不允许?”气头上的邱泽然冷笑。
“你怕的不是她出去乱说我们的事,而是怕她出去后,毁了你‘表弟’的少爷身份吧!”
邱芜澜一怔。
她没有回话,长久的死寂后,对面传来心虚的支吾,“……姐,对、对不起姐姐,我刚才是……”
“泽然。”邱芜澜开口,声线徐缓,“方便的话,我想明天和你见一面。”
“姐、姐姐…”
“我知道你的意思,你不用道歉,有空就来见见我吧。”
她挂断了电话,感到了无法言说的疲惫。
「姐姐,我可是在家里被人猥亵了啊!」
纵然邱泽然是二十多岁的男运动员,季葶不过是个病弱的中年妇女,可这句话也是事实。
邱芜澜握着长时间通话之后有些温热的手机,不知道自己该是什么反应。
「迁怒是很不好的行为。」
「芜澜,你不该把时间精力花在折磨无辜的小熊上。我替你收着,等你不会再欺负它的时候,我会还给你。」
那个被她用头绳虐待的小熊被母亲收走后,她大脑中的某个情感区域仿佛也被一并收走了。
她似乎是应该和邱泽然同仇敌忾、对季葶大加指责的。
可造成如今这一局面的,果真是季葶么。
归根结底,分析始作俑者真的重要么。
她重视的是泽然,那么理当更照顾他的情绪。
可当季葶哽咽着说出这件事时,邱芜澜心中除了对弟弟病情的担忧,就只剩下对这个被囚禁的女人的悲哀。
手机长时间通话的温度尚未消退,又推送了宋折凝的相关资讯。
和哥哥撤掉她的公关、力捧宋折凝一样,季葶的事邱芜澜同样无处可以咨询、求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