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亮顶个屁用。”徐导又叹气道，“干这行的最不值钱的就是漂亮，又不是出来卖的，光漂亮就行啊？你看就是以前那个清倌人还得会弹个琴唱个曲，我要是要漂亮，我就去找人雕个玉美人放着，那才是天上地下独一份的漂亮。”

这种话大导演有底气能说，助理可不能接，否则传出去挨骂都是轻的，但他也不能反驳，只有微笑的份。

“都要给我看瞎了。”徐导推开资料，“后面的你们把把关，那种一个流水线上下来的就别给我了，烦。”

助理应了一声，抱着资料走了。

徐导歇口气，喊了一声：“那个、小墨，墨非，你来。”

墨非睁开眼，眼神清明地走过去打招呼：“徐导。”

“嗯。”徐导指了指对面的椅子示意他坐，“你最近很火啊，十面佛演得不错，他也算挖到宝了。”

徐导口中的“他”就是王导，因为赛道不同两人交情不深，但两人在自己的领域都排得上号，自然对彼此有所了解。

王导沉寂这么多年异军突起，要说和电影主演一点关系都没有，徐导是不信的。

导演挑演员，演员也在挑导演，双向选择的过程能遇上对的人很不容易。

墨非谦虚道：“是王导慧眼识珠。”

这种客气话就是废话，但又不能不说。

徐导垂下眼，手指在椅子扶手上点了好几下，似乎在思考该怎么开口说话。

过了几秒钟时候他才说道：“这个剧本你之前看到了一部分，其实你的外形条件相比项羽的演员来说，是更契合虞姬的。”

但虞姬是第一主角，灵魂人物嘛。

墨非眨眨眼睛，大概猜到了徐导话里的意思。

他之前直接说过墨非还不够咖当他的主角，现在墨非有代表作了，已然是够到这个门槛了。

“你之前学过唱戏吗？”徐导问道。

墨非老实回答：“能唱能演，但要和大家比指定不成。”

徐导点点头：“你经纪人和助理都在外面等你吧？这样，明天上午七点你到和张拾久见面的那个园子里去，先上台我瞧瞧。”

是骡子是马先拉出来溜溜看。

墨非应下之后就被徐导挥着手送客了。

早上七点，这个时间对现代人来说稍有些地狱。

龙四到了京都之后更是像身上长跳蚤了一样，整个人看起来坐立难安，变得有些不愿意出门。

她也说不上来自己是什么心理，近乡情怯还是心生畏惧无颜见人？

自从当了雇佣兵之后她就没想过自己还有到京都来的这一天，想想长城、想想大门、再想想博物馆。

要不是自己身份不太好，龙四都想到处拍照炫耀。

这地方墨非他们也不是第一次来了，一回生二回熟，这次他们特地在京都吃了一顿红油火锅。

这操作估计能气死不少追求地道的网友，可网友是网友，胃是自己的啊。

这地方对墨非和吕春秋来说就是美食荒漠，天王老子来了都是。

当次日一早，京都空气中还带着一层没散的雾霾时，吕春秋和木槿一起跟着墨非到了之前看戏的园子。

一般来说这个点园子都没开门，不过今天是打过招呼，三人很顺利就进去了。

前几次来的时候，园子里都坐了人，台上还在唱着，一派热闹景象。

这一次里头没人，桌椅板凳就那么放着，戏台子空落落的，在带着凉意的清晨里，看起来有些瘆人。

电机启动的声音从戏台边上传出来，张拾久招呼着他们：“别愣着了，过来啊。”

张拾久和徐导认识，他会过来看热闹一点都不稀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