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你是反了!”
时景科的怒火震耳欲聋。从一楼的佣人房里有佣人走到餐厅门口附近,惴惴不安地看着。随着声音回荡在客厅里,唐倩的身影披着一件外套从主卧室的走廊走出,手臂上还落着两件衣服。
“暖夏你回来了,在和爸爸聊什么呢?主卧室都快听见你们的声音了。”
见父女俩还在客厅里相互盯着,继母唐倩兀自笑着:“大晚上的你们还不睡觉?”
“暖夏你怎么这么晚才回家,前两天也不和爸爸商量一下就擅自在外面过夜。”
说着,唐倩当着时景科的面取过手上的一件外套想给时暖夏披上,被她条件反射般地往旁边避了避。唐倩瞬间缩了回来,无言地转身回到时景科的身边往他身上盖了件外套,看起来顺从又柔弱。
听到那句“过夜”,时景科面色顿时一沉,脸上略过不悦,“多挑几个人见面也不是什么坏事!爸爸一心替你着想,你又是怎么报答时家的?”
“刚才你又是怎么对你唐阿姨的?”
唐倩伸手想阻拦,时景科拨开,“你瞧你现在都是什么样子,没看见唐姨在关心你吗?!”
“这么多年了,你就和你那个妈一样都是白眼狼,半点都养不熟!”
夜晚的别墅大厅里也是长期开着空调。
不是的。白眼狼不是她,也不是她妈妈。就连现在她待着的这个家也不是属于时景科,不是属于唐倩的。
是属于妈妈的。妈妈想买给她的房子。
时暖夏暴露在外面的皮肤开始变得冰冷,这份冷意随着她得知方晋的信息来源就在自己脚下踩着的这个家,不断钻进被衣服覆盖的地方。
那些表面上看不到的地方。
呆呆站着的女人旁边还有之前宋楚琪让司机送来的行李,里面大部分都是宋母宋父千叮咛万嘱咐要记得带走的礼物,她手上只有一个方便的小包,身上穿着的礼裙还没有换,漂亮又华丽的深绿色礼裙没入昏暗的灯光里,像是森林里的蝴蝶被黑夜吞没。
唐倩在旁边适时地伸手顺着时景科的背。
“好好的这是怎么了?孩子害怕不如婚姻多正常的事。但像咱们暖夏这样的孩子不是很好,在别人家看来那就是一张干干净净的白纸,咱们慢慢教就好了。”
“还慢慢教,她这种白眼狼我已经教不了了!”
火冒三丈的时景科将声音拔得很高,仿佛这样就能挡住语气中隐约能窥探到方才那股质问里的一丝心虚。
从头到尾,他都避开了时暖夏的询问。
时景科摇着头转身,拒绝对视大女儿的那双漆黑眼眸,唐倩扶着他回房间,从大厅里还能听见唐倩劝说的声音和时景科止不住的谩骂。
时暖夏的身影一直顿在大厅里,下意识地想抬头看一眼二楼,才后知后觉地想起龙凤胎还在宴会上没回来,此时不会在上面听他们的冲突后再出来趁时景科不在嘲笑一通。
“……大小姐?”
原本在餐厅门口处站着的佣人小心翼翼走上前来,有些担心地看向在大厅中央久久站着没有动静的时暖夏。
她放空了一会儿,听见了旁边有人叫住自己的声音,一顿一顿地转身望去。
“您还好吗?”
“……没什么的,你回去睡吧。”
时暖夏今天化了妆,被刷过的睫毛比往常看着更长更浓密,微微往下垂了半分,刷下一片阴影恰好挡住了眸子里的神情,佣人看着她转身拎着行李箱就要上楼。
身上还穿着晚礼裙,既要拉着裙摆又要抬着行李箱上楼的时暖夏明显看着有些吃力,佣人也赶紧上去帮忙抬一下行李,手上的重量变轻了,时暖夏却好像没有察觉到。
向佣人道谢后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