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盯着他,眼眶里带着猩红的血丝,如同挣扎许久的爬山虎终于破土而出,攀爬满一双眼白。

一贯不怎么敢跟人斗嘴的时暖夏几乎气得发抖。

“你这是在骚扰我!每一天都蹲守在我医院的停车场附近,我一开始就和你说了,我们不合适!”

“我不想和你有相亲的后续!”

“在这乱污蔑我和喻左傅的人品,乱造黄谣就是你唯一剩下的手段?不甘心的那个到底是我还是你?”

“我现在就告诉你,我已经结婚了!”

时暖夏感觉自己脑袋一片空白还嗡嗡作响,等回过神来,她兀自拔高的声音几乎在宽敞的广场里回荡。周围不明所以的路人正不断地向他们投去目光,时暖夏顿了顿,突然后悔了。

喻左傅当初,有打算公开他们的婚姻吗?

她就这么贸然说出口,不知道会不会给喻左傅带来麻烦?

时暖夏转身,忽然又强调了一句:“我现在是已婚人士,请你以后不要再来骚扰我,否则我也会像上次那样,再送你一张‘后悔椅’坐票!”

“什么?”

见人回头就要离开,方晋面色大变,猛地冲上去质问:“怎么可能!”

“你当初这么黏我,不就是喜欢我吗?”

“你怎么可能突然结婚了!”

愤怒的火焰几乎吞噬了时暖夏的大脑,她干脆和盘托出:“我从一开始就没有喜欢过你!”

“那你为什么每次都答应我的邀请?”

“那是家长的要求!”

“不,不可能的!”方晋不甘心地问,“过来邀请可以说是家长要求,那为什么在酒局里,不管别人说什么你都不否认,别人说你黏我,你也不解释?”

他自然理所应当地觉得,时暖夏爱惨了自己!

所以他才会这样包容时暖夏每次出来酒局时表现出来木讷,就算时暖夏再没眼色,他还是会觉得,不过是一个喜欢自己的女人罢了。

他方公子,一向都对女人很宽容的,不是吗?

可现在,她却开口说已经结婚了!

“玩笑也要适可而止,暖夏。”

方晋忽然开口说了一声。

时暖夏却觉得他叫出来的那声“暖夏”,和喻左傅在车里略带一丝调侃着说出来的名字,是完全不同的感受。

即使方晋在这个场合下喊出来的名字比当时的喻左傅更加严肃,却让时暖夏感到反胃。

喻左傅叫出来的那声“暖夏”,光是回忆起来都能让她洗干净耳朵。

仿佛有一股气息冲上大脑,时暖夏来广场时带着手包和一个便宜的帆布袋,当时得知时暖夏带来这些资料时的喻左傅还愣了愣,兀自对着她勾了勾唇。

此时她的理智已经开始被怒火覆盖,从帆布袋里掏出红色崭新的本子,印刷着烫金的“结婚证”三个大字,恍若同样烙印在方晋的心里。

最后残存的理性让她没有直接打开里面的双人照片。

“看清楚了吗,这是结婚证。”

方晋张了张嘴,刚想抬起手去抢那本结婚证却被人飞速收了回来。“你……”

“我没有这么无聊,让人专门查出你什么时候找到我,再提前做个结婚证来骗你。”

时暖夏将结婚证紧紧地护在怀里,“所以,希望你不要再来我的医院,也不要再来任何地方单独找我!”

躁动的心怦怦直跳,时暖夏仿佛都能听见心脏一声声敲击在她一团浆糊的脑海里不断响彻,如同大海浪潮一波又一波地回旋击打碰撞。

她说完这番话后收好东西匆匆离开,连头都没有回。她不敢,怕下一秒就能看见方晋放大的脸,那是她在医院里被堵门那段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