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的期待与慢性病,还想起时景科的斥责、方晋抓着她手上那不寒而栗的触感,不断被换相亲对象的各种“约会”……
她忽然陷入了一个怪圈。
只觉得刚刚的方案好像越想越合理、越想越能解决问题、越想就越有这股冲动……
“这样啊……”
时暖夏感觉自己的声音在颤抖。
手心有些湿,她把双手从桌子放到膝盖上,隔着大腿盖在裙子上搓了搓,可不到一会儿手心又蓄了层薄薄的汗。
“你……”
是脑袋发热,但这一刻,解决时景科和方晋的麻烦、满足奶奶的期待、逃避未来的相亲与约会……
可她这样的人,真的可以吗?
就这么把喻左傅往火坑里推?
藏在桌面下不断攥紧又松开的手,有些无处安放地又被时暖夏抬上来。
指尖微微颤动,不知道是紧张还是激动,有些失神。
抱着一丝不自量力的想法,她脱口而出道:
“既然都是相亲……”
“我们,要不要结婚试试?”
话音刚落,时暖夏愣住。
她居然真的说出来了。
头一点点放低,她和喻左傅之间的条件差距实在太大,比起问要不要结婚,她更像在问喻左傅“要不要来当冤大头”。
时暖夏缓缓闭上眼睛。
她怎么可以利用喻左傅,居然真的提出了这种想法……
不过,以他的家世,肯定会拒绝的。
他们,门不当,户不对。
并且她说得那样急,任谁都能猜到她提出的方案,只利她,却不利对方。
喻左傅久久没有回应。
时暖夏也慢慢紧张起来,试探着去看他。
男人仿佛就在等她如鸵鸟埋地似地,待她重新抬头,和他的目光对上才开口。
那双眼睛和当初第一次重逢时很像,在逼仄而压抑的救护车里,他的目光穿过,落下深深的烙印。
思绪飞快地闪过。
在餐厅里,喻左傅一点点地启唇又合上。
两天后的现在。
喻左傅把车停在民政局的旁边,却开口叫住了准备下车的时暖夏。
“等等。”
餐厅里的眼睛和现在车里喻左傅的眼睛不断闪现、交织。
最后重合到了一起。
同一句话在彼时、此时,同时响起
“真的想好了?”
男人沉沉的声音在她耳边,懵懵的绵羊听着精明的狼王抬头说话。
“我的婚姻观有些传统,一旦领证,那就是真的了。”
“你真的做好准备了吗?”
车内的空气仿佛也随着空调轻呼的声音窝了一团。
缓缓沉下来而变得过于寂静。
方才的话在时暖夏心中的山脉里穿过,留下阵阵回响。
放在膝盖上的手不自觉地合拢,听见他说完,轻轻地在手心上挠了又挠。
只有男人看见她细碎长发里调皮地要钻出来的耳尖被一点点染上红晕。
“我知道。”
时暖夏的眼神非常坚定。
她鼓起勇气。
“既然是我提出的方案,又怎么会出尔反尔?”
“那未免对你太不负责。”
男人扭头看向窗外,掷地有声:“这些流程是对未婚妻的尊重。不管领不领证,我都不希望你在未来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