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得她下意识缩了缩。

喻左傅低头看她。

“走吧。”

男人的声音更哑了。

幸好,来到时家门口时不见方晋的踪影。

时暖夏松了口气。

刚回到家,客厅里的欢笑声起此彼伏,佣人刚打开门,一家四口在电脑面前其乐融融的模样落到时暖夏的眼底。

时景科在她们面前的声音经常是高兴的、欣慰的、宠溺的。像时暖夏在电视剧里看到过的那样,像一个普通慈祥、充满父爱的好爸爸。

见到她进门的瞬间,空气都仿佛凝滞了。

时景科的面色顿时严肃了起来,面色不佳训了一句:“去了哪儿?”

时暖夏张了张嘴,沉默了一会儿。

“下班后去朋友家里坐了会儿。”

“有空不去找方晋道歉,倒是有时间在外面不知道鬼混什么?”

时景科将声音拔高:“什么时候能跟你弟弟妹妹学学!”

说罢,他像恨铁不成钢似地瞪了时暖夏一眼。

“明天见面的资料都看过了吗?记得好好表现!”

旁边的继母笑着说了两句:“你爸爸为了你的婚姻可是很用心的。”

如果真有那么好,还能轮得到她吗?

她心里默默想。

时暖夏看向分别扭头嘲笑与翻白眼的妹妹与弟弟,无声上了二楼,惹得时景科怒吼了两句名字。

背后有继母唐倩一边顺着他的背“仁慈”地劝了两句。

“孩子还小,贪玩些也正常的。”

“就她还小?!多大的人了,一点都不懂事!”

背后的骂声一点点平静,时景科也似乎骂累了,又像是被龙凤胎与妻子哄好,摇摇头去搂妻子的肩膀。

“还是你们体贴。”

二楼房门对着的书桌上,还放着那天时景科甩在上面的相亲对象的照片。

明明在喻左傅的公寓里是异常安心的。

回家之后,反而疲惫感剧增。

夜色渐渐浓郁。

楼下的声音逐渐消散,回归平静,外面有保姆在关灯。

“啪嗒”、“啪嗒”,世界回归寂静。

时暖夏缓缓走出二楼走廊,踏进某个房间,扑面而来的灰尘在拉开门瞬间在黑暗里散开,月色用光笼罩住那些粉尘,仿佛一双翅膀。

房间几乎无人踏足,虽然有住家的保姆帮忙打扫,但偶尔偷懒几次主人也没被发现,便也渐渐忘却。

只有房间里剩了落灰的清洁工具。

时暖夏简单打扫了一下,朴素的桌面上只放着一张照片,背后堆着一架早就没法弹的钢琴。

指尖在上面摩挲了片刻,月色透过有些朦胧的窗户半落在她的背上。

她将照片拥进怀里,默默地躺在钢琴旁边擦干净的一张沙发长椅。

小时候,她就常常在这个地方午睡,小孩子吹空调容易感冒,夏季的午日里,耳边就常常呼呼地响着风扇的声音,拖得人困顿。

长大后,却再也没接触过这样闲懒却无忧无虑的日子了。

时暖夏蜷缩在沙发上,忽然想起今晚在喻左傅的家里。

那个陌生的房子里几乎不使用的沙发,就像现在躺着的这条长椅。

都让她感觉安心。

“妈妈……”

寂静的深夜。

唯有远在天边的月亮,把无人倾听的梦呓保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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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更深了。

月光将房间里的男人身影拉长。

男人坐在床边,手上握着几张精心保养着的几张照片,指尖轻轻地摸了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