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是一句玩笑,却莫名适合来形容陈默。
曾经不可?一世的天才?赛车手,能将奖杯拿到手软绝不是靠嘴上?吹的,是真得一脚一脚不要命的油门轰出来的。
重型摩托车如一匹狠戾的孤狼,在陈默的驾驭下,却丝毫不敢造次,车胎摩擦地面?,即使是飞速过弯,也行驶地极其平稳。
网上?那?句有些中二的称号“赛车圈新一代统治力大魔王”,陈默当之无愧。
风声灌满耳朵,凉爽的夜风吹散满身燥热,槐蔻只觉爽快地格外淋漓尽致,比赛的输赢、老爸的冤屈、前途的迷茫……种种沉沉堆在她肩上?的压力似乎在这?一刻都可?以不管不顾地抛到脑后。
自从家里出事后,她前所未有地这?么轻快过,什么都不用?再想,什么都不必再来回考量,不用?再焦虑抑郁。
在今夜,她可?以随心所欲地放纵自己,尽情享受夜路疾驰的快/感!
不,不只是家里出事后,就是在这?之前的前十八年,自己都过得极为平淡,从未有过一件出格的事。
虽说老爸对她极其尊重和包容,是个不折不扣的宠女狂魔,但毕竟是在沪市那?个圈子里,现?实生活中的二代们像电视上?那?样猖狂的傻子毕竟只是少?数,大部分少?爷、千金们都还是奉行着上?流社会的那?套规矩,时刻注意着自己的举止。
槐蔻终究不敢也不能做得太过分,她自己什么都不怕,唯独怕给老爸老妈丢人,怕给他们家带来任何负面?影响。
所以她什么都不敢做,任由自己的满身荆棘慢慢被封锁在囚笼中,直至完全退化?。
可?她心知,她天性并非如此,她厌倦一成不变的生活,厌倦那?个一潭死水的自己,更厌倦。
曾经,有个人骂过她是天生坏种,现?在想想,也有几分道理。
或许,就是因为她始终有一颗不安分的心,所以才?格外欣赏那?些出格的灵魂。
例如,现?在坐在她身前的那?个桀骜又狂妄的少?年。
被坏小?子迷得不可?救药的,不只是“坏女孩”,还有“乖乖女”。
槐蔻丝毫不顾及形象地举起双手,在凌晨无人的公路上?一路雀跃欢呼,前方的陈默一言不发?地飞驰,微微伏下的脊背为她牢牢挡住所有的狂风飞沙。
直到两人慢慢驶下高速,进入了一条匝道,陈默的车速才?慢慢降下来,稳稳行驶在有几分荒凉的路上?。
槐蔻也按下雀跃的心,好奇地晃着脑袋四处张望着,这?条公路有些偏僻,路上?的车不多,而且不知是不是错觉,进入这?条公路后,槐蔻明?显感到了几分远离城市的静谧与?深沉。
温度也降了下来,空气凉得沁人心脾。
随着陈默的疾驰,只听前方少?年一声简短的“看右边”,槐蔻下意识看了过去。
下一秒,她兴奋地叫道:“是海!”
海岸线慢慢逼近,雪白?的月光洒下沙滩,他们一头?撞进夏夜的克莱因蓝里。
离近了,槐蔻仿佛能听见海浪拍打礁石的悠扬回声,海面?在月色下泛起微弱的蓝色荧光,皱起一层波光粼粼,海的印记是一场孤独的深蓝色。
越靠近海岸,停在道路两侧车辆的慢慢增多,路变得愈加狭窄,陈默车速放得也越来越缓,直到最终在一处停下来。
槐蔻翻身下车,将头?盔扯下来递给陈默,不等陈默开口,便雀跃地小?跑到护栏边,看着里面?沙滩上?三三两两的人群,以及深蓝色的大海。
陈默将头?盔架好,示意她跟他进去。
这?处似乎是一片野海,槐蔻一路并未看到特别明?显的指示牌,只是不少?人都散落在海岸,显然有着它独特的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