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好好的一场邀约,本应开开心心地?开始,却硬是被自己毁成这样。
明明就很想去!
明明看到他消息的那一刻,早已忍不住上扬的嘴角。
槐蔻心里又?是自责又?是懊恼,可让她再改口去找陈默,那是绝不可能的事。
她一辈子也做不到那么坦然。
槐蔻看着漆黑的天花板,忍不住想自己以前也不这样,只是极少在面对许青燃的时候露出几?分难搞。
平心而论,许青燃对她很好。
但这人?惯用心计,又?是年轻气盛、众星捧月的许大少爷,一定是要让她亲口说?出来,才心满意足。
所以那时候年纪尚轻的两人?,总是针锋相对,闹得不欢而散。
可现在,槐蔻发现自己面对陈默时,总是藏不住那满身的别扭,明明长了嘴,却死活说?不出来。
好像承认自己想见陈默是一件多么羞耻的事一样,就是放不下那个面子。
陈默的一次好心,就这么被自己弄泡汤了。
明天陈默还不来看比赛。
真?是糟糕的一晚。
槐蔻越想越委屈,简直要抑制不住自己眼眶传来的热意。
她蒙着被子趴了一会?,还是没有困意。
槐蔻连骚扰一下韩伊的心情都没了,心里又?是不知以后如何面对陈默的尴尬,又?是懊悔,又?是一点小愤怒。
她趴在床上长舒一口气,伸手拿过手机想看看时间,却看见一条十?分钟前发来的信息。
“下来。”
只有短短两个字,发信人?不必再说?。
深蓝色的夏夜,女孩心跳如擂鼓。
等槐蔻站在一楼门口的时候,她才意识到自己看到消息的第二秒就爬起来用光速随便套了条裙子冲下楼。
值夜班的宿管阿姨正在嗑着瓜子看电视剧,时不时笑两声,瞥见槐蔻的身影,居然什么也没问?,直接伸手打?开电子门放槐蔻出去了。
还在后面追了一句,“你男朋友等你半天了。”
槐蔻迈出一步的脚顿住,顾不上纠正阿姨这个称呼,猛地?扭头问?:“您知道他什么时候来的吗?”
阿姨看看表,随口道:“好像来了得二十?多分钟了吧。”
这个时间,也就是说?,自己给陈默打?通电话的时候,陈默已经准备出发了。
槐蔻一时不知如何作想,她呆愣愣地?走?出去,正看见一个背对着她的身影。
穿着一件很酷的黑外套,肩宽腰细,腿很长,高高瘦瘦。
正是陈默。
陈默听见脚步声,转过身来看了她一眼。
周遭的一切仿佛都安静下来,风声、树声、蝉鸣……皆消失在槐蔻的耳边,只剩下眼前这个风华正茂的少年。
那一眼,槐蔻在心底记了好多年。
那一眼,他是指尖握不住的绚烂烟火,也是少女梦境中的无边清欢。
爱上陈默,好像是她与生?俱来的一种本能,无法抗拒。
陈默对她勾勾手指,槐蔻乖乖走?过去。
在他身前站定,槐蔻有些?不好意思抬起头来,为?自己刚刚电话里的话而扭捏。
“不是,我不是想……”
槐蔻找补了两下,没说?出口,只有脸上留下一抹羞愧的红晕。
一直未开口的陈默抬起手,因着他川海小阎王的赫赫威名,槐蔻的瞳孔下意识放大。
陈默修长的手却轻轻落在她的头上,他极低地?嗯了一声,往日的冷戾添了几?分不易察觉的温柔。
“我知道,是我想见你了,跟你没关系。”
轰得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