槐蔻猝不?及防吃到了一口大瓜,一个瓜接一个,感觉今天这饭是彻底吃不?下去了。
她知道陈默的母亲在他很小的时候就因病去世了,迟疑了一下,还?是问道:“那当年,陈默他父亲去世后……”
江篱面上浮现一丝不?自在,垂了垂头,低声道:“我那个时候正好在事业上升期,每天在很多个城市来回奔波,根本……顾不?上陈默,只陆续打了些钱回来,好在他小叔和他父亲感情好,心疼侄子,把他接了过?去照顾。”
槐蔻想到了一件事,随口问:“陈默他父亲去世的时候,他多大?”
“九岁,他过?九岁生日?的那天。”江篱道。
哗啦一声,槐蔻失手打翻了筷子,她却顾不?上捡,惊讶地失声道:“九岁?过?生日??”
江篱慢慢颔首,槐蔻一时竟不?知该说什?么是好。
九岁,还?是在自己本应最幸福的一天,等来的却不?是生日?快乐的美好祝福,而是相依为命的爸爸死亡的噩耗,从此?自己在这世上茕茕一身,沦为一个再也没有了家的孤儿。
她知道亲人离世的痛苦,那是连绵不?绝的疼痛,每每想起都令人备受折磨,无?论?用多少时间都很难彻底走出来,能做的,只是用时光麻木自己。
槐蔻想象不?出来,也不?敢想,当时年仅九岁的陈默,收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该是何种心情。
她深深地垂下头去,好似在捡地上的筷子一样,头发散落,掩住了自己的面容。
突然很想见?陈默。
想看见?他现在一切安好,桀骜不?驯的模样。
“方便说一下,他父亲是什?么原因去世的吗?”槐蔻再次轻声问,语气有些犹疑。
刚来川海时,她已经从姑姥姥那知道陈默的妈妈在他三四岁的时候,就病逝了,却一直不?知道他爸爸是怎么回事。
这次,江篱却没有像刚刚一样直接给出答案,只细细看了她一眼?,道:“我没有回答这个问题的权力,还?是等陈默自己告诉你?吧。”
槐蔻也没有追问,略一思考,道:“那您三年前放弃首席,回到川海开工作室,也是为了陈默吗?”
江篱赞赏地看了她一眼?,颔首道:“是,我当时听说了一些……陈默发生的事,便决定不?再东奔西跑,留在川海了。”
“只可惜,”江篱顿了顿,语气略带悲怆地道:“我还?是回来得晚了,无?论?如?何,多少是我愧对他,当年小姑对我那么好,我却没能回馈给她儿子……”
江篱顿了顿,没再继续。
漂亮的包厢安静了一刹,不?等槐蔻再问,江篱就抬头敛起情绪,尽力露出一个微笑道:“见?笑了,不?聊这个了,说点高兴的。来,咱们以茶代酒干一杯,祝你?们比赛顺利!”
槐蔻也举起杯,将茶水一饮而尽,真?心实意道:“谢谢师姐。”
听到这个称呼,江篱一怔,随后笑着问:“来川海后有男朋友了吗?”
她这个话题跳得太快,倒是让槐蔻有些措手不?及。
“没有。”
江篱微微一笑,终于暴露真?正目的,对她一歪头道:“那你?觉得我表弟怎么样?一米八几的瘦高个,长得好看,有钱,能力强,没谈过?恋爱,你?别看外表那么拽,其?实纯情着呢。”
古香古色的江南小馆瞬间秒变相亲市场,槐蔻迎上江篱充满希冀的眼?神,不?大自在地嗯了一声,含糊道:“陈默挺好的,就是可能对我还?没那意思。”
闻言,江篱捂嘴笑起来,看她的眼?神里满是揶揄,轻摇摇头道:“是么?我看未必。”
剩下的时间,两人俱是埋头苦吃,偶尔穿插几句专业上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