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了!”随清直视他,毫不让步,“阿琉真心实意守灵,若父亲不想见到她,我们走便是,不在这惹父亲心烦!”他俯身拉过琉金手腕,可她跪在那,岿然不动。
琉金抬头望着随夫郎,举起三根并指,“晚辈在此立誓,必会找到背后之人绳之以法,亲手将其头颅砍下供于小歌墓前祭奠,有违此誓,今生不得好死。”
“阿琉!”随歌着急抱住她,眼眶泛红,“你为何这般咒自己!誓怎可乱发!”
正夫直勾勾盯着她,“你可当真?若不能将凶手绳之以法,你便去地下与我女儿作伴。”
琉金毫无怯意,目光坚定,“我欠小歌一条命,此言出必行!”
随夫郎仿佛突然失去了全部力气,垂眼长叹一声,无力挥挥手,“我想在这陪她说说话,你们走吧。”
琉金被安排在偏远的客房。
随清挥退下人,紧紧抱着她,“阿琉,你可知我有多怕...”今日他听到奴侍惊慌跑来,说是府门来了浩浩荡荡的皇室侍卫,还抬着一副棺材,心提到了嗓子眼,各种恐慌的想法占满了脑海,不顾粉黛未施,玉钗未戴,匆匆忙忙地跑出去,脑中一团乱麻,直到在棺材后看到了琉金沉默的脸。
父亲惊慌的声音从后面传来,“这是谁的棺材!”他越过侍卫,直奔向琉金,高声质问她,“为何只有你一人回来了?小歌呢?!”
琉金低头闭唇不语,突然跪在他面前。
扑通一声,父亲一口气喘不上昏倒在地,府中兵荒马乱。领头侍卫上前颁上圣旨:随相嫡女随歌,护驾有功,朕谨躬撰文,特追封谥号,以彰其忠勇之志,以慰其先人之灵,永志后世之功德。
母亲匆匆从书房赶来,跪地谢恩,弯下腰的背影苍老了许多。洋洋洒洒的珠宝器皿,丝帛锦衣赐入府内,一封封帖子从府内送出。
一切快得仿若幻梦,身边人皆面露悲怆,可随清心中却隐隐庆幸,若是随歌没有救阿琉,那么今日躺在棺材里的,是不是便是她。一想到这,随清便浑身冷汗,害怕得无法呼吸。
琉金脆弱地回抱住他。
随府是她生活了十几年的地方,在这高门贵府中,她从奴仆之身摇身一变,成了前途无量的新科状元,受帝王皇女青眼,本以为一切顺遂,可瞬间又天翻地覆,一只背后的手仿佛在玩弄她的命运,顷刻间就能将她打回原样,让她又变成那个一无所有,只能任由人摆弄的孤女。
“阿清,我好累。”
“没事的,阿琉,我会陪着你,我会一直陪着你,你知道的。”随清捧起她的脸,心疼抚摸她眼下的青灰,“小歌如果还在人世,也不想看到你这样。”
“我失去了小歌,不能再失去你了,阿清...我们成婚好不好?我会替小歌照顾好岳母岳父,照顾好你。”琉金握紧他的手腕,憔悴的眸倒映着随清的面容,他呼吸一滞,声音挤出却仿若哭声,明明笑着却仿佛在哭,“阿琉,真的吗?你真的要娶我了吗?”
他扑进她的怀里,泪沾湿了她的衣襟,“你知道我等这天等了多少年吗?”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该让你等这么久的。”琉金眼角带泪,“等我替小歌报了仇,我们就离开京城好不好,我总想出人头地,被人看得起了再提亲,让你苦等了这么多年,还害得我们没了第一个孩子。”她哽咽,喉间有悔意,“可封官又如何,帝王恩宠又如何,也不过是穿肠毒药,平白害了珍视之人。”
她从衣襟内拿出随歌最爱的指戒,“我们带着小歌的遗物,去大漠,去江南,去看我们在书中看过的大好风光,做一对寻常妻夫,生几个孩子。我教她们习武,你教她们读书写诗,给她们讲我们三人幼时的故事,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再也不掺入朝堂刀光剑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