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1 / 2)

又一程·翌 叶臻程见溪 2035 字 2个月前

后来叶臻回到Q市,叶慕总说叶臻出了意外后像是变了个人。但其实她错了,改变叶臻的从来不是那场令他不能开口的“意外”。早在很久之前,他就开始变得不像从前的他了。

等到头发吹干,全程也只用了十多分钟。

叶臻给程杉洗脸,难免的,看到她颊边红肿,指尖轻触上去微微发烫。

他是知道谈美晴的,她只放纵脾气,对自己的身体各项机能的管理已经达到了堪称严苛的程度:她有固定私教,常年保持高强度的锻炼,一双手看着保养得宜,其实手劲尤其大,一耳光下去,连男人都要晕半天。

自己有这样固执的母亲,程见溪哥哥这样的身份,好像注定了不该和她有所牵扯。不然,轻则心烦意乱,重则伤筋动骨。

这个道理,他不是不明白。

叶臻知道程杉的置物习惯,把她抱进卧室后,直接去电视柜右侧第一个抽屉里取出备用药箱。

给她抹药的时候,程杉哭了,像是梦到不太愉快的经历。

她如果真的将一切都记起,或许有关他的那些记忆,于她而言,都会变得令人深恶痛绝吧。

毕竟,她也说过,他的爱让她觉得恶心。

这么多年了,到头来换回这么一句,是明知道罪有应得,也还是会觉得难过。

心疼得要死,可还是爱她。

谈美晴最早知道的时候,痛心疾首地骂他:你是我的儿子,怎么可以被一个女人绊住手脚,没出息的东西。

叶晋倒是比谈美晴镇定很多,他私下里找过叶臻,询问他的看法。

叶晋对他说:“欺骗永远不是解决事情的最好手段,如果你已经做错了事,要想的是如何弥补,而不是寄希望于掩盖事实。在这方面,我这辈子已经走过太多弯路,我不希望你重蹈覆辙。”

叶臻那时候刚从公司离职,交接工作还在做,加上照顾程杉的同时还在以一己之力和意大利本土的家政公司打官司,他整日焦头烂额,情绪不高,也没曾细想过叶晋话中深意,只问他:“您会觉得我没出息吗。”

“如果真爱一个人,要她就够了,还要什么出息。”

叶臻没想到叶晋会给出这样的回答,少不更事的年轻人似乎才会这么说,他甚至下意识想去观察父亲的表情,看看是不是他在讽刺自己。

可是叶晋没有,他语气悲凉,真心实意,既无奈也无望。

那时叶臻想起程见溪的母亲,没有开口接他的话。

现在回想起来,倒是懂了叶晋的用心良苦。可惜,也已经太晚了。

太多的道理,由人说起来,远不如现实的冲击来得深刻。

叶臻给程杉拉上被子,半跪在床边久久地注视着她的脸,看到最后,眼睛都发酸了,变得红通通一片。他抬手抵住眉心,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才站起身去关灯。

灯光陨灭,真正的夜深人静,心跳才更显得真切。

六年前,他们新婚。在锡耶纳,晚餐安排在城区最好的酒店花园里。

他们住在酒店顶层的蜜月套房,布置了满屋子的玫瑰花瓣,客厅的桌上还有赠送的香槟和蛋糕。

程杉倒出香槟,与他交杯。

她告诉叶臻:“我听童菲说,新婚夜要喝香槟才能相敬如宾的。”

说完自己被自己逗笑了:“虽然她总是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吧,但是这种话还是要听一听。”

她高兴、紧张的时候,话也多,又道:“她还说,新婚燕尔这个词很不吉利,这个词最早出自《诗经》,说的是弃妇悲诉原夫再娶,与新欢作乐,后来才慢慢用作新婚贺词的。而且燕尔燕尔,总让人想到劳燕分飞。”

咕咕叨叨的,直到两人依次洗完澡,和往常一样关灯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