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为了各自的终点,走不同的路。只是这些道路交错在一起,出了事故,你很难将罪责全数归于某一个人。
程杉起身,说:“谢谢你从前的陪伴,也很感谢你今天的坦诚。”
乔恩看着程杉,久久地看着,眼里终于流出一些欣慰的笑:“也许你很难相信,但是看到你成为今天这个样子,我很高兴。”
程杉真诚地笑了:“乔恩,我相信。谁都有犯错的时候,我能看到你的努力,也愿意相信你能成为一个好医生。”
乔恩眼眶微热。学会宽恕不容易,这个词似乎也不太适应现代社会“快意恩仇”的节奏了,大家好像对“睚眦必报”更感兴趣。
所以,只有犯过错的人才会明白,被宽恕是一件多么难得的事情。
……
乔恩在程杉离开前叫住了她。
“有一件事,我想告诉你。”
程杉驻足,看向乔恩。
“这几年,我和叶臻始终都有联系――当然,都是在交流你的病情。有一件事,我希望你能明白。在叶臻心里,他一直都将那个晚上发生的一切,归咎于他自己。”
程杉微怔,诧异地看着乔恩。
“这也是他后来一直在老林这里接受心理疏导的原因之一。他心里最大的痛苦,源于那个晚上,你们争执过后,他看着你离开,却没有开口叫你。”
乔恩眼圈发红,说:“你没看见过治疗录像,叶臻不止一次在接受治疗的时候失声痛哭。那时候,他还不能开口说话。所以都是利用纸笔,将心事袒露。”
程杉咬着嘴唇,听见乔恩的哽咽。
“你知道他为什么执意不肯进行口语恢复训练吗……那对他太艰难了。因为他心里始终认定,只要那天他能多说一句话,能叫住你,一切都不会发生。”
程杉心神俱颤,她想起自己回到Q市后,和叶臻的点点滴滴。
想起她问叶臻,为什么不愿意开口说话;想起在龙湾岛,他跃入冰冷的海水中,将她带回岸边,一字一顿地念她的名字。
那时候她完全不知道,叶臻需要花费多少勇气,才能跨过心里这道坎。
……
叶臻紧张地等在诊室外的走廊。
程杉推门出来,眼睛红红的,像是刚哭过。叶臻眉心轻皱,朝她走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