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傅岩摇了摇头,“我就待片刻,一会儿就走。”

沈云初不再多问,将手中的伤『药』放在一旁的小几上,又沏了一杯热茶:“这是伤『药』,若殿下需要,尽管用便是。”

傅岩道了声多谢,随后踉跄着从地上爬起,强撑着走到软榻边,一头栽了上去,瘫软着直喘气,却是没动那伤『药』。

沈云初知晓他是怕其中含了些不宜的东西,心中也乐得轻松。毕竟,若是他用了这『药』,随后又出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事儿,那届时傅玄礼怪罪下来,她自然是逃不掉的。

没有再看傅岩,她转身走向门外,顺手将门关严实,随后进了书房。

从书案上拿起书,沈云初却不禁眉心紧蹙。

除夕宫宴,傅岩明明主动请缨领兵去成祁关抗击清源,还亲自点了沈平筠做副将。傅玄礼当初可是应了的,但眼下,这位本该在去成祁关路上的大殿下,居然仍在京城,还身负重伤躲进了西平侯府。

昨晚,傅玄礼点人在御书房商议了一个多时辰,沈庭更是直到今日晌午才回府。听闻傅岩连夜点兵,率领中将士们直赴成祁关,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

毕竟,清源这次可是抱了几分玉石俱焚的心思在里头,近乎是举全国之力来攻打文央以报四年前之仇,且时机也是算准了的,专门等将近年关的时分,还算了八百里加急的路程,就是为了让这个消息在除夕夜送到傅玄礼和众朝臣的耳中,摆明了是来添堵的,就是不让你们过好年。

整个文央能镇守成祁关抗击清源的,李家算一个,剩下的便只有傅岩了。

李家惨遭灭门,唯余不知是不是其后人的沈开言,却又当了暗卫指挥使,那便独独傅岩放才能压住那帮清源蛮夷。

可他竟并未随军前往成祁关。

方才去找沈开言前点的蜡烛仍在燃着,却已是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唯独剩下短短的一截,蜡油顺着烛身淌下,滴落在烛台上,使得烛台中的烛油表面轻晃。

突然,烛火“噼啪”一声,猛地一跳,终是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