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傅家远挑眉。

红唇微张,那句话在唇齿间不停地打着旋儿,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这可是欺君之罪啊,其上悬着整个西平侯府的人命,仿若千斤。

他真能托得住这份信任吗?

他是文央的四皇子,是傅玄礼的亲儿子,真的会帮她这个没几分交情的人吗?

可这也是现下唯一的法子。

不说,难道当众宽衣,被所有人都看到?且不说其中屈辱,便单单是这么多人知晓她的身份,那就够危险的了,等于这几人都握住了她和西平侯府的的把柄。

与其这样,倒不如赌一把。

眼睑微垂,她看着地面,深吸了一口气道:“云初……实则是女儿身。”

沈云初伏在地上, 额头贴着手背,一动不动。

耳畔传来衣袖轻翻的声音, 屋内烛火微动,眼前投下一片阴影。

手臂被人拉住, 用力向上,她顺势抬起了身子,眼睑微垂,看着铺散在地面上的衣摆。

微热的触感移至脖颈,微一停顿,随后顺着平滑的线条向下,停在了衣领。

“殿下……”沈云初轻唤了一声。

温热骤然消失, 傅家远站起身, 低头看着她,淡淡道:“起来吧,跟我出来。”

随后, 转身打开门走了出去。

沈云初吁了一口气,缓缓抬起眼睑。

起身的刹那,膝头忽地一痛, 经不住一个踉跄撞在了一旁的桌角。

她伸手扶住桌子,缓缓直起身,挪动着向外走去。

推开门,她看到站在外面的傅家远对她招了一下手, 随后向着远处的一间屋子走去。

她微垂着头, 跟了上去。

走进那间屋子, 里头摆着一张桌案和几把椅子,三把在桌案后,一把在桌案前。

傅家远率先坐到桌案后,略微昏暗的灯光从左侧照『射』过来,使得他的面庞半明半暗。

仰了仰下颔,他道:“坐吧。”

沈云初走向桌案前的椅子,随后几个锦衣卫又走了进来,坐在了桌案后的其他几张椅子上。

审讯。

沈云初眼睑微垂,看着地面,等待着前面几人的问话。

“不知沈五少爷是如何知晓沧溟阁的?”其中一个锦衣卫问。

“你觉得呢?”沈云初抬起眼睑看向面前坐着的几人,唇边带笑,眼尾微挑。

那锦衣卫被看得一愣,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傅家远轻咳了一声,那锦衣卫这才回过神来,蹙眉道:“沈五少爷还是直接回答问题比较好。”

沈云初余光扫过傅家远,见他似乎并未对自己是女儿身的事情有什么不恰的反应,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

他应当是不会借此发挥了。

最起码,现在不会。

思及此处,她又笑了一下,这才正视着那锦衣卫道:“沧溟阁的大名如雷贯耳,人云亦云传得神乎其神,长这么大自然是听到了不少不知真假的事情。”

“你也说了不知真假,又是如何得知那帮人就是沧溟阁中人的?”

沈云初叹了口气,状似不耐烦道:“我也只是推测啊,什么时候说过他们一定就是了?我又不是锦衣卫的,怎么能一下子就看出他们到底是什么人啊?再说了,有一群形迹可疑的人出现在京城,你们身为锦衣卫还不赶紧去将他们缉拿回来审问一番,反而在这来审我?我就不明白了,我一个文央西平侯府的嫡子,有什么立场和时间去帮沧溟阁吗?”

话音未落,她有悄声地补了一句:“难怪都说锦衣卫比不过沧溟阁,处理案子连该抓谁都不知道。”

顿了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