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车马早已在外候着,三人约着年后再聚,便就都上了马车。
沈云初撩开厚重的帘子,一只脚刚踏上去,却顿觉有几分不对,蓦地抬头。
之间车中坐着一个人,白衣似雪,上头用金丝银线勾勒出青黛翠竹的花样,颇有几分闲淡之感。
那人手中托着茶盏,轻轻抿了一口盏中茶水,淡淡道:“怎的不上来?”
沈云初这才走上马车,外头的车夫缓缓催着马向前,一时间车厢晃动了一下。沈云初坐在那人斜对面,低头轻声唤道:“三哥。”
沈开言淡淡嗯了一声,随手将桌上另一茶盏的盖子取下放在一旁,之后抬手沏茶。暗棕的茶水潺潺流出,刹那间茶香四溢。是上好的陈年普洱,颇为安神。
“尝尝。”沈开言将沏好的茶递给她。
沈云初接过,道了谢,随后便轻轻抿了一口。
沈开言是当真聪慧,年仅十八却已然中了举人,开春便要去参加会试了。
“末考如何?”沈开言问道。
沈云初将茶盏放下,如实答道:“第四。”
沈开言没有答话,只是自顾自地喝着茶,显然是有几分不满的。
沈云初却也没有法子,她虽说是在沧溟阁学过一些东西,又在国子监带了四年,可国子监里头人才济济,每年又都会进来几个天才,平日里也不见怎么学,到了考试便上前几名,实在是超不过去。
叫她与人玩弄心计,她是擅长,可到了学科举的这些东西,虽也不差,却亦是比不过那些似是为科举而生的疯子的。
“回头再用点功, 我再帮你看看。”沈开言却也没有责备,只是淡淡道。
其实在他看来, 女孩子读这么多书做甚,只是既然她喜欢, 那么便也随她去了。而他又一贯秉持着要做便做到最好的原则,自然就希望沈云初能博得头名。
沈云初赶忙拒绝道:“马上便要春闱了,三哥可别因着我分了心神。”
沈开言喝茶的动作一段,抬眼看向她,含着几分玩味的笑意:“你这是觉得,三哥分这点心神出来就考不中贡士了?”
沈云初被这么一噎,自然是答不上话来了。
沈开言亦不为难她, 只是笑道:“不必担忧, 三哥准能给你捞个进士回来的。”
沈云初眉眼一弯道:“那云初便静候三哥佳音。”
车身又是一晃,缓缓停稳。香芸的声音自车外传来:“三少爷,小少爷, 咱们到侯府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