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木门,抬步跨过门槛,沈云初在屋外站定。

一旁小吉子垂首站着,见她出来,便准备回屋内伺候着。

“这天气是愈发暖和了啊。”沈云初看着院中的姹紫嫣红,感叹道。

小吉子不明所以,却仍是回道:“沈小少爷可是嫌房中热了?”

沈云初摇了摇头,冲他一笑,随后走回了自己的厢房。

蜂蝶嬉戏,百花斗妍。算算日子,也快到自己前世的生辰了。

自己眼下的这具身子,除去年岁与身份以外,不论是名字又或是长相,都与前世的自己分毫不差,却不知生辰的日子是否也是同一日。

*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气候便也跟着转暖。

到了人乏蝉鸣的夏季,傅玄礼受不住暑气,便下令去太.安山的行宫避暑,又点了一些重臣一同前去。

其中自然是有西平侯府的。

虽说搬去了行宫,可皇子们该读的书还是得读,因而先生们便也跟着去了。

“好不容易以为能玩几天了,结果还是要念书……”傅清言瘫在马车中,嘟囔着嘴抱怨。

傅家远靠在一旁闭目养神,温言道:“你若是非要讲话,那就回你自己的车上讲去,别在我这儿烦我。”

傅清言乖乖闭了嘴,心中颇为委屈。

过了一会儿,他趴到傅家远身旁,睁着一对儿圆溜溜的瞳仁道:“四哥,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特像一个人?”

傅家远微微挑开一半眼睑,不耐烦地扫了他一眼。

“像沈云初你知不知道?特别像!就这个靠着睡觉的模样。”傅清言兴奋道,好像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傅家远抬手扯住他的胳膊,直接提溜到了对面的位置上放下,随后又坐回了自己方才的位置。

傅清言知道他的脾『性』,顿时噤了声,不再多言语一字。

傅家远很满意这份清静,美滋滋地靠在一旁继续休息起来。

却不知是怎的,一闭上眼,满脑子都是傅清言方才的话语,说他和沈云初在车中小憩的模样像。

听傅清言这意思,是他被沈云初给潜移默化地影响咯?

怎么可能?他还会被那位不识好歹的给影响?

傅家远心中想着,不禁调整了一下坐姿。

因着西平侯府也要去太.安行宫,沈云初自然就是与家人同行,届时到了行宫也是与侯府众人同住。

想到这,傅家远不禁生出了几分郁闷。

他好像已经有些习惯了,习惯每日推开门便能见着沈云初。

沈云初晨起都会在院中练一些招式,他之所以说是招式而并非剑法,是因为宫中自然不许刀剑入内,因而沈云初练的时候手中一直都是空的,令人看着便觉得好笑。

起初他是很不欢喜的,毕竟清晨走进院子,本来想着可以赏一赏初阳和朝『露』,结果一推门就见着一个人在院中张牙舞爪的,自是被吓了一跳。后来,每日都能看见,不欢喜的感觉就淡了,取而代之的是好笑,于是他便每日都装模做样地站在一旁看,时不时地被她的动作逗乐。再然后,天天都能看见,自然就习惯了,每次见着也都能目不斜视地继续做自己想做的事儿了。

想到这,傅家远撇了撇嘴。

谁要想她啊,她不在了,他高兴还来不及呢,院子终于是他一个人的了,他想怎么爬屋顶就怎么爬,想怎么倒腾书房就怎么倒腾,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多好啊,实在是太合他的意了。

另一边,被傅家远想着的沈云初,也正闹心着。

沈平筠这厮每次一见着她,必定就要蹭上来说个不停,吵得人心烦。

“沈平筠,你能闭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