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马车内鸦雀无声。

不知过了多久,她方才听到傅家远说:“云初,这不是鹤顶红。”

沈云初眯了眯双眼,显然不信。

她太熟悉这东西了。上辈子让她丧命的东西,她怎么可能记不清楚?

见她不信,傅家远伸手拿过瓶子,仰起头便倒了一半进去,随后尽数咽下。

将瓶子重新递回给她,傅家远面『色』如常道:“喝吧,但是不要像我这样喝那么多,没有必要。喝四五滴就好了。”

沈云初双目紧紧地盯着他,意图在他面『色』上发现什么异常,或是在衣袖某处染上了淡红。

可是没有,什么都没有。

这不是鹤顶红。

沈云初目光微动,盯向那瓶子,只觉整个人似乎都被浸在了雪水之中。

这不是鹤顶红,那上一世,叶付林给她喝下的是什么?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为何与鹤顶红如此相像?”沈云初盯着瓶子问道,声音微颤。

“相像,但是不一样,你看它的『色』泽没有那么鲜红。气味也不同,这个是香甜,鹤顶红是清香。”傅家远答道。

顿了顿,见她神『色』不对,言语间便染上了几分担忧:“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沈云初垂下眼睑,极尽全力压下心中的震惊与恐慌,尽力平静道:“这东西只有止痛一种用处吗?可以害人吗?”

“你想干什么?”傅家远不解。

沈云初看向他,目光中带着几分乞求:“你就告诉我,可不可以?”

“这东西喝多了会使人陷入昏『迷』,且呼吸、心跳都会放缓,有麻痹的作用。”虽然不解,但傅家远仍是对她解释道。

“喝多少会昏『迷』?”

“大概这个『药』瓶两瓶半的量。”

两瓶半,那差不多便是一盏了。

『揉』了『揉』眉心,沈云初缓缓将『药』瓶放下。

这都是什么糟心的破事儿啊?她突然就有点想仰天长啸。

所以,叶付林当初不是想杀她?

那又为什么要给她喝这个?

而她又为什么不躺在那昏『迷』,而是跑到文央西平侯府来了?

头一回,这是沈云初头一回觉得,仿佛冥冥之中,有什么人在推动着这一切前进发展。

从前,她以为自己的重活一世是老天开眼,又或许是孟婆失误了,忘记了给她灌汤,再不然就是阎王殿里的小鬼儿出了纰漏。

她从不刻意去想这事儿,因为她知道自己不可能想的出来,因此便可以忽略了这不符合常理的事情。

可现在……这却是『逼』着她不得不去面对这个问题。

“这瓶『药』是哪里来的?”她问道。

“是尹一远制成的,厂卫都有。”傅家远答道。

沈云初伸手『揉』了『揉』太阳『穴』,沉思了一瞬,随后抬头看向他:“叶付林现在在你府上?我要去见他。”

傅家远不禁蹙眉:“你要干什么?他刚伤了你,你还要再送上门去?”

沈云初点了点头,不欲多言,只是站起身道:“对。而且我还要单独见他。”

“你要干什么?”傅家远也站起来,同她一道下了车。

沈云初站在大街上,看着浓浓的夜『色』,轻轻吁出一口气:“我怀疑他同窃童案有些关系,得想办法问清楚。”

“那为什么我不能听?”傅家远直视着她问,语气中竟带上了几分抱怨不满。

沈云初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她不想骗他,却也不能对他说原由。

这要她怎么说?说自己曾经是沧溟阁的三细之首,无数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