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缓缓向前驶去。
陈逸友和张正在小声闲聊, 沈云初打开卷宗,重新研读起来。
一共三十六个男童失踪, 祸及了整二十个人家。
沈云初看着,突然抬起头,对面前的二人道:“按时间来算,这个月也会是他们下手的时间?”
陈逸友点了点头,神『色』凝重:“确实。”
沈云初抿唇, 没再开口。车内气氛一时间间好似凝滞住了一般。
她才上任不久, 这案子也绝非一朝一夕之间便能破掉,因而在她的任期内,是必顶要添上这一笔的了。
“大人, 到了。”车外, 马夫高声吼道。
“走吧。”沈云初将卷宗合上, 掸了掸衣角,起身下了车,陈逸友和张正随后。
沈云初看着眼前的茅草屋,心中有些震惊。
且不说江南富庶,就说在北地,现今百姓们基本也都是住着砖瓦房的。可她却在临安看见了茅草屋。
沈云初抬手叩了叩门,过了一会儿,方才有人来开门。
门被拉开了一条缝,屋内很黑,因而看不清内里景象。便听黑暗中传出一个虚弱沙哑的声音:“谁?”
沈云初高声回道:“叨扰您了,我们是杭州府的,想来向您问一下情况。”
里面的人顿了一顿,随后才道:“你们走吧。”说着,便要关上门。
沈云初眼疾手快地上前一步,将手从缝隙中伸了进去。门被关上的那一刹那,痛感从手心传来,她禁不住嘶了一声。
“你……”门内那人的声音倏然扬高。
缓了一缓,她将手掌慢慢弯曲起来,将门往外扒开,屋内情形便展『露』在了眼前。
开门者是一个『妇』人,约莫三十岁左右。衣衫褴褛,其上打了数不清的补丁。她头发零碎地散『乱』着,面『色』惨白。
此刻,见到了沈云初一行人,她面无表情道:“你们走吧。”
沈云初却丝毫没有离开的意思,甩了甩被夹上的手,向着屋内走了两步,看着她道:“还是想向您问一下情况,还望您能同我们讲讲。”
“没什么好讲的,”『妇』人冷冷道,“该说的都说完了。你们官府无能,就一次又一次地来找我们问,我们又能知道什么?”
沈云初垂头沉思了一瞬,复又道:“这回想问您些不一样的事宜。您也知道,此案甚为复杂,凶手也没有留下什么过多的线索。您也想此案今早破掉,不是吗?”
那『妇』人盯着他们看了一会儿,随后问:“你是谁?”
沈云初微一拱手:“在下是新任的杭州府知府,沈云初。”
“知府?看你这年龄,应当也不大吧?”那『妇』人又道。
“还好,十五了。”沈云初回答。
那『妇』人静了静,随后叹了口气道:“也还是个孩童……你们进来吧。”
沈云初道谢过后,便同陈逸友和张正一起走了进去。
门被合上后,屋内便陷入了黑暗。
沈云初闭了闭眼,复又睁开,却只能模糊地瞧清一些,便只得更多地依靠耳力。
眉头倏然一蹙,沈云初停住了脚步。
屋里还有人。
她感受到了微弱的气息。
却见那『妇』人走到了屋子边上,随后拉开了窗户,灰尘簌簌,合着杂草。
而这所谓的窗户,也不过是一堵草墙中辟出来的一块,由破木板给挡了起来罢。
“坐吧。”『妇』人道。
沈云初环视了一番,却没有发现屋中的另一个人。
屋子里只有一张桌子和两把椅子,一块放在地上的长形木板,以及一床叠在其上的被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