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家远点了点头,又看向孟朝,拉着他的手道:“所以啊,你看,以后不必如此惧怕本王。方才本王也是在同你开玩笑罢了。”

孟朝笑道:“是,下官也瞧出来了。多谢王爷不责罚。”

傅家远伸手拍了拍他的肩:“好好跟着沈知府,多做些业绩出来,为百姓谋福。”

“是。”孟朝笑着应下了。

傅家远环视了一下四周,随后冲着众人道:“你们都先进去吧,这位新同知……是姓孟是吧?孟同知就由你们带着去办公,我同沈知府还有些话要说。”

沈云初被点了名,抬头看向他,却见他神『色』如常,心里便不禁猜测起他会同自己说些什么。

待众人都走后,傅家远一语不发,直接转身就往府衙外走去,沈云初赶忙抬步跟上去:“王爷,您找下官有何事?”

“跟着走就是了。”傅家远没回头道。

沈云初没再言语,只是默默地跟在他身后。

不多时,傅家远便停了下来。沈云初越过他的肩膀向上看去,便瞧见眼前的宅邸牌匾上写着“贤王府”三个大字。

“王爷,下官还得回去和几位同僚……”

“知府是你的官位,贤王幕下文相就不是了?”傅家远回头,轻描淡写道。

沈云初退后半步,低着头道:“不敢。”

“不敢就跟着。”傅家远一边说着,一边走进贤王府。

这是沈云初第一次进文央的王爷府,左右瞧着,却也没瞧出什么稀奇的来。无非就是因为建在临安城,因而带上了几分江南水乡的柔情罢了。

“进来吧。”傅家远推开书房的门,冲她道。

“是。”沈云初应了一声,跟着他走了进去。

倒是与他景和宫中的书房布置得差不多。

“这个给你。”傅家远从一本书中抽出一个东西,递给了沈云初。

是他昨夜抄的那页诗笺。

沈云初接过,看了一眼后,惊道:“殿下的字现在已经这么好了?”

室内静默了一瞬,她倏地跪了下来,行礼道:“下官用错了称谓,还望王爷恕罪。”

“恕罪、责罚……你见我的这两日说了多少这样的话?你自己数的清吗?我又有哪一次动真格责罚你了?我在你面前都不自称本王,你却一口一个王爷下官的……沈云初,你能不能长点心?”傅家远叹了口气道。

“王爷,规矩不可废。”沈云初依然匐在地上。

傅家远又叹了口气,『揉』了『揉』眉心,随后坐到了书案后的椅子上:“起来吧。我现在虽是王爷,可也还是文央四皇子。再者,谁说王爷不能被叫作殿下的?按理讲,诸王、皇子、公主、乃至皇后都应该用殿下作称,你这么较真做甚。”

沈云初想了一瞬,这才意识到自己读了这么多书,可能都读到猪脑子里去了。

她站起身来,看着眼前的人,却突然一笑,唤道:“殿下。”

傅家远看着她,没有应。

无需多言,这一声唤的是什么,他们二人心中都清楚。

这是他们识得的第五个年头,他从四皇子变为了贤王,她从西平侯府的小少爷变为了新科状元,杭州府知府,贤王幕下文相。

变了,都变了。

可现下这一句,却是在说:没有变,他依旧是她的殿下,是那个夹缝求生、聪慧万分的四皇子殿下。

“殿下的字,现在是真的很好了。”沈云初看着那诗笺,赞叹道。

傅家远笑了笑,从一旁搬出一个箱子,打开来道:“都在这儿了。”

沈云初抬眸望去,却是一整箱已写完的字帖。

“难怪。”沈云初看着手中的诗笺,低头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