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臣不得不死。
他知道傅玄礼一直十分忌惮沈家,也一直想找个机会敲打一番。
若是想让沈家平稳,一是要稳住傅玄礼,二是要让沈家人自己意识到他们的处境并不容乐观。
这样的机会并不多见,所以他从沈云初从国子监出来后便在谋划此事。待谋划得差不多了,便先去应下了要纳妃,给傅玄礼一颗定心丸,这样他才有心思去敲打沈家。
这一路走来,天晓得他整日在沈云初面前假装疑神疑鬼,假装得有多幸苦。
就她那点身世,他早都了解的底都不剩。就连她是女扮男装的这件事,都因沈开言醉酒失言而知晓了。若她当真同沧溟阁有什么瓜葛,他早便下令将她逮住了,还用那样辛苦的设计盘问?
自然,他也不是什么大善人,也不会仅仅因为沈家或是沈云初就如此费心费力。若不是这其中对他的好处不少,他也没有这般闲。
“王爷,该起程了。”有仆从上前来,出声提醒道。
傅家远点了点头:“知道了。”随后,便跟着仆从回到了车上。
刘清懿见他上车,抬手从茶盏里倒了一杯茶水出来递给他:“王爷口渴了吧?”
伸手接过,傅家远笑着回道:“刚煮好的?”
“是,妾身方才闲来无事,便煮了一壶。”刘清懿笑看着他。
傅家远轻抿了一口,入口清冽幽香,不禁奇道:“这是你煮的?”
刘清懿点了点头:“如何?”
傅家远又抿了一口,这才道:“先前都只是听闻,倒是没想到你茶艺当真如此之好。”
得了夸奖,刘清懿低头笑了笑,两颊有些许淡淡的绯红。
趁着傅家远品茶之际,她抬起眼睑悄悄观察,却不想竟使得两颊更热了几分。
当真是面如冠玉,貌比潘安。
说实在的,她一个兵部尚书之女,本身嫁给贤王做贤王妃也并不是不可。而若不是王爷,她嫁与寻常的大户人家,那自然是不必为妾的。因而,她知晓此事时在闺阁中哭了好几日,只觉委屈了自己。
可在看到他的那一瞬间,刘清懿只觉得,若是他不给自己名分,自己也是愿意跟着他的。毕竟,这样玉树临风的谦谦君子,哪家的女儿会不喜呢?
傅家远倒是没注意到对面的目光。他喝完茶水后,便将茶盏放下,沉思了起来。
他从不觉得自己是个好人,更不觉得自己是个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