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1 / 2)

我说不会。他反驳:「以前你都给我唱过。」

戚棐若有所思看过来,我心里一紧。

那时戚照三岁落水生病,我关在偏院,按戚棐的命令不能外出,但我实在担忧,便偷偷爬墙出来,摔得腿一瘸一拐。

隔着窗,县主敷衍让女使照料戚照,自己走了个过场便离开了。谁知女使在外头熬药打瞌睡,戚照烧得糊涂,险些翻到火盆里。

我吓了一跳,悄悄进去。戚照睡不安稳,我便小声唱歌哄他。那也是我唯一一次能够抱他。

没想到戚照竟然记得。我掩眸撒谎:「世子记错人了,奴是不能进主院的。」

见我推三阻四不情愿,戚照狠狠推了我一把:「不愿意就滚!谁稀罕!」

事发突然,我没防备,人连着碗一起摔在地上,掌心撑地,扎进一手碎瓷渣子,血流不止。

7

这两年在赵重身边我没那么能忍了,下意识抽气,疼得差点流泪。

「戚照!」戚棐起身,眼神凌厉。戚照似乎被吓住,无措望着我手上的血。

戚棐把我扶起来,俯身就要把我抱在膝上,给我止血。

我忙隔开距离,胡乱扯出绣帕按在掌心,说:「不劳侯爷,只是小伤,不疼,奴自己回家弄就好。」

气氛陡然凝滞,僵持了片刻,戚棐扯唇,神情不明放开了我。

他是多骄傲的人,不会开口挽留我。

天蒙蒙亮时,我如愿出了侯府。一路上马车奔得飞快,有些碎瓷太细,挑得我冒冷汗。

到了家,我还庆幸此刻文荣已早早去学堂,不必为我又受伤而难过。

结果一转眼就看到赵重倚在门边,高大身躯立在晨辉中,风尘仆仆还未卸戎装。

他一声不吭抱起我,往家走,受伤的手搭在他肩膀,开始痛。我眼眶泛红,轻轻将头埋在他怀里。

窗外的雾慢慢散。

看着赵重半跪在地,给我重新包扎。我怕忍不住哭,便转移注意,问他:「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换防的事完了吗?」

赵重沉默了一会,说他们东郊大营的兵近来可能要编到肃宁关。

肃宁?

东郊大营一直是京军四卫之首,拱卫皇城必不可少,怎的突然改制到西北去。

赵重讳莫如深,其中涉及朝廷要事,他不好对我说明,只说此事或与戚棐有关。

但我略微琢磨σσψ,倒也猜得八九不离十。

陛下年幼继位,深受戚棐扶持操纵,屡屡在收揽大权时捉襟见肘,如今陛下青春正盛,北地又有齐王暗中支持,很可能想从边境军权上开始对戚棐进行削弱。

赵重担心的倒不是这些,按规矩,他这等军士往北驻扎,是可以随行携带家眷。但西北条件差,黄沙漫天,他怕我和文荣不习惯。

若把我们留在京城……

赵重看着我手上和额上的伤,浓眉紧锁。

我知道他担忧什么,告诉他:「一家人总是要在一起的。」

西北再苦,有他护着我,我不怕。

赵重深深望着我,忽然展臂把我紧紧抱住,坚实宽阔的胸膛,沉沉发出低闷的声音。

「对不住。」

娶我时许诺的安稳富贵,他没有说到做到。

我摇头,若没有他,我早死在了两年前的雪夜。是他给了我一隅能遮蔽风雪,不会害怕被赶走的家,如此,就够了。

傍晚文荣知道我们一家人会一起去西北,他高兴极了,日期还没定,便急忙翻箱倒柜,嘀咕着要带哪些书去。

和邻里玩伴在外面分别时也开朗道:「爹娘和我要走啦,日后我不能帮你罚抄书了。」

我轻轻笑,走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