吗?”,他问。“咱们又不是没有选择,没必要把自己逼到生死线上,儿子,我和你妈都还是希望你回深圳,接手你妈那边的生意……”
说的是哪个“妈”不言而喻,时宜没有看他们任何一个,低头安静剥她的山竹,圆溜溜的果实在她手中划开,紫黑的壳掰成好几瓣,露出里面饱满的软嫩软嫩的雪白果肉。
“爸!”赵箻闵语气温和但坚定,打断他的游说,缓声说:“在职业选择上我考虑得很清楚,您也知道,我一向明确自己的目标是什么,也希望您尊重我的决定。”
话说到这里,基本不容再置喙,但时爸皱缩的嘴唇嗫嚅,还试图做最后挣扎:
“我……你妈只有你一个儿子。”
怎么道德绑架都用上了。时宜再也听不下去,把剥好的山竹塞进爸爸嘴巴里,“别说话,快吃!”
果皮猩红的汁水染红她的指甲,陷在指甲缝里,跟泥垢似的,时宜扯两张湿巾嫌弃地擦拭,抬头,对上赵箻闵正对着她笑。
妹妹总是这样,嘴硬但心软,赵箻闵比谁都更清楚,在那些看似锋利冷漠的语言背后,有多柔软、真挚的一颗心。
刚来成都时,赵箻闵吃不惯四川的菜,总觉得都是一股郫县豆瓣酱的味道,除了辣,其余都尝不出来。
没有人注意到,只有时宜留意到了,她会在时妈炒菜时喊:“别放辣椒,我哥不吃辣。”,会在外出吃饭时提醒大人点几道清淡的菜。
于是后来,餐桌上多了白油肚条,葱爆腰花,烂肉豇豆这样的不辣的菜式。
他知道那有多好。曾经那样一颗真挚柔软的心,那样独一无二的心思,只对向他。
时妈将飘着中药味儿的药膳鸡汤端上桌,时宜进厨房,再帮忙炒了几个香菇菜心,番茄炒蛋,清炒苦瓜这样简单的家常菜,在外读书和工作这几年,即使是从小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时宜也学会了独立生存的本领。
饭桌布置好,吃饭时,时妈聊起上次介绍的那个男孩儿,问时宜感觉怎么样。
赵箻闵坐对面,投来不经意又似乎千钧重的一眼,时宜没理会。
慢慢将口中的食物咀嚼完,又喝一口汤,才说:“还行吧,只吃了两顿饭,哪能感觉出那么多。”
“先好好处着,不着急,慢慢选。”时妈虽然爱操心儿女的婚嫁问题,但也赞同不能操之过急,好饭不怕晚,“货”要比三家。
时爸在这时候插进来,笑呵呵地说:“我们家时宜人漂亮,工作也好,又懂事又孝顺,配什么人配不上?慢慢选,选个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