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鸿雪说台词都说累了,喝了口水,看了闻玉书一眼。
天寒地冻的,闻玉书还要躺在地上,他前天刚掉水里着了凉,感冒还没好,听着好像加重了。
他心事重重地拧上矿泉水瓶盖,看郜文乐一脸苦像,怎么被杨志业训斥都不开窍,抓耳挠腮地不知道自己错哪了,又听见闻玉书咳嗽了几声,眉心直跳,忍无可忍把郜文乐揪到一旁讲戏。
郜文乐惊得像天上掉了馅饼,詹娴雅也一脸太阳打西边出来的惊悚。
谁不知道程鸿雪什么脾气,谁的阿谀奉承都不爱搭理,ng这么多条,他不拉下脸都不错了,竟然还忍下脾气把人叫过去讲戏了。
郜文乐受宠若惊地过去了,鞠躬直喊程鸿雪“程老师”。
程鸿雪鼻腔里出了一个“嗯”字,虽然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但还是开了腔:
“阮玉泉为人圆滑,为了生存做了不少坏事,他小时候和哥哥相依为命,阮行之为了养他,进了戏班子,所以他被人拐走卖掉之后也记着他哥的好,没想到再次见面,却是这么一副场景,一个官一个匪,所以他压根儿不敢和阮行之相认,震惊,惶恐不安,在加上一点知道俩人身份的退缩。”
“他像缩头乌龟一样躲在别人身后,咬紧牙关看他羞辱阮行之,最后实在忍不住了,恨的心里滴血,不顾一切后果,开枪杀人。”程鸿雪问他:“懂了吗?”
阮玉泉似懂非懂的琢磨了一会儿,大彻大悟:“懂了!”
他激动不已,心说谁说程鸿雪不好相处,这不还特意给他讲戏呢,程老师真是个好人!
被他发了好人卡的程鸿雪正拉着詹娴雅,低声跟她说了什么。
有了程鸿雪耐心的讲解,本来就不笨的郜文乐终于演的像模像样了,杨志业满意了一半,又拍了一条,才把这段戏过了。
“好,这段过了啊,那个谁,给闻玉书解开,休息半个小时再拍。”
杨志业刚说完这句话,几个工作人员就推了几个保温箱过来,詹娴雅穿着一身长款大衣,笑盈盈地道:“辛苦了,杨导给大家买了冰糖炖雪梨,都来趁热喝。”
现场骤然响起一片欢呼。
“谢谢导演!”
他们美滋滋地跑去拿自己的那份,一边喝一边找个地儿坐着休息,唯独杨志业坐在小马扎上一脸惊愕,拉过程鸿雪低声:
“你小子搞什么鬼,我什么时候买过冰糖炖雪梨了。”
程鸿雪越过他,往闻玉书那边偷瞄了一眼。
闻玉书裹着那件黑色羽绒服,伸手接过了工作人员递过去的那份,正垂眸,用勺子喝汤,程鸿雪收回视线,笑嘻嘻的没说话。
搞得杨志业云里雾里的,喝完了自己那份也不明白。
休息过后重新开拍,杨志业这个人一到戏上就吹毛求疵,几乎那条都要拍上几遍,今天的戏又拍了一天,回去的时候天都黑透了。
程鸿雪在酒店里洗澡,热水淅淅沥沥地冲刷着他麦色的背肌,他关了水,拿浴巾擦了擦身体,往旁边一模却没摸到自己的浴袍。
程鸿雪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浴袍是被闻玉书给穿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