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了?”仇晗远忍不住开口问。

江聿风给小皇帝喂完了不算多的药,就将他放到床上,给他掖了掖被子:

“暂时没事了,但风寒来的太凶,还要断断续续烧上几日。”

仇晗远冷下了脸。

他今天一回来,福安就跪着向他领罚了,这皇宫向来是个吃人的地儿,人人都会捧高踩低,只要他不在,什么妖魔鬼怪就都出来了。

也许是床上的少年状态实在不好,年纪又轻,烧得红彤彤的怪可怜的,老院使也多嘴说了一句:“还要切记,陛下经不得吓了。”

三人听了都有些沉默。

他们这段时间斗的腥风血雨,还常常坐在一起互相讽刺,虽然只是些小打小闹,但这恐怕也给被他们争抢的小皇帝带来了不小的压力。

瞧着床上烧得脸红的少年,睡着了也不舒服地皱着眉,瑟缩起来,让人心中触动。

江聿风率先起身和一屋子太医去了偏殿,商讨一下接下来的药怎么调制,他那颗药只不过让闻玉书度过危险期,想要好还是要调养。

仇晗远则叫了闻玉书身边伺候的所有宫人去外边站着,他自己也去了,看来是真发怒了。

屋里空了下来,也方便小皇帝静养。

吃了那化开的药没多久,一直睡着的小皇帝才迷迷糊糊地转醒了,黑眸中一片混沌的水光,看着床边的男人,半晌才含糊:

“皇叔?”

说出的话也闷声闷气的了,闻鸣霄低下身看他:“嗯,要水吗?”

闻玉书迟钝地摇了摇头,他缩在锦缎的被子里面,烧出水光的眸一眨不眨地瞧着他,迷糊的模样看得闻鸣霄心软,躺到床上去,把他搂到自己怀中,顺着他的长发,拍着他的背。

“快睡吧,睡醒就好了。”

男人的怀抱很宽阔,带着温暖的安全感,小皇帝晕乎乎的,听着他放低的声音,没忍住依赖起了和自己有血缘关系的亲叔叔,额头抵在他胸膛上,不太清晰的脑袋想起来一件事。

“嬷嬷,知道了吗?”

闻鸣霄知道他担心什么,安抚地拍了拍他:“不知道,放心,快睡吧。”

最后紧绷着的一根神经也松了,闻玉书才彻底松懈下来,窝在他怀里。

“皇叔,你好像,我爹。”

听着他烧迷糊了的喃喃,闻鸣霄英俊的脸都黑了一瞬,可又忍不住柔软,他一向不在乎血脉亲情,亲哥哥和同样叫他皇叔的亲侄子他杀的还少么,和少年欢好时听他哭着叫皇叔,羞耻的说要祖宗看到了,也没什么伦理道德的触动。

可如今看他病的起不来床,潜意识把他当长辈依赖,一只手抓着他的衣服不放,薄情冷酷的心才恍然察觉怀里的少年体内和他流血相同的血,猛然跳动一瞬,涌过古怪的热流。

闻鸣霄沉默了好一会儿,搂紧了怀中滚烫的小火球,低声:“我可不是你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