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坚持到最后的礼部尚书喝了一杯酒,礼部尚书撑不住了,直挺挺到底,他随意地将酒杯放到桌上,周身倒是多了些久经沙场,杀伐果断的气场,黑眸微微一抬,凶得要命。

“闻阁老,还喝么?”

闻玉书想起来男主压着自己时的那句杀气腾腾话,凶的要咬人了,他喉咙到胃里一片滚烫,识时务者为俊杰,笑着叹息:

“饶了我吧,小侯爷。”

自戚韵有了官职,百官大多都唤他大将军,这句小侯爷喊的倒是有几分示弱的意思了,还多了些亲昵,但戚韵和江言卿都清楚的很,要让这人示弱,怕不是难如登天。

戚韵英俊的面容挂上笑,黑眸瞧着闻玉书,语气轻缓:“好啊……小侯爷这次就饶了你,不过闻大人……,我们可还有的算。”

闻玉书笑着轻轻应了一声。

他没再看那二人了,垂着眸,轻声劳烦旁边的姑娘去下面叫几个大人府中的小厮上来,把他们带回府中,多给了她些银钱叫她一人送上一份醒酒汤,这鑫雅阁的醒酒汤,是别处比不过的,等姑娘应下,他一只手撑着矮案站起来,披上披风,路过二人是实在撑不住一晃,一把扶住了江言卿的胳膊。

江言卿垂眸瞅了一眼自己下意识伸出来的手,看着那落在自己衣袖上,根根白皙修长的手指,和纳在袖口中的佛珠,笑着和他说:

“闻大人可要当心,言卿还以为您这是准备投怀送抱,那我是接,还是不接呢。”

闻玉书看了他一眼,不骄不躁:“江大人实在多虑,修瑾再怎么饥不择食,也不可能……”他没再说剩下的话,温温和和的笑了笑:“修瑾今日饮了不少酒,言语间多有得罪,先行告辞了。”

说罢,拢了拢披风,带着一身春风醉的淡淡酒香路过了二人。

江言卿看着他走了,本想放下手,却突然一顿,察觉到什么似的低头闻了一下自己的袖口,果然闻到了一股淡淡檀香。

他刚放下手,便看见戚韵一脸古怪地上下打量着他,眉头拧的能夹死只苍蝇:

“江言卿,你没病吧。”

江言卿:“……”

几位小厮着急地进了门,看到他们连忙行礼,扶着自家大人下楼了,趴在桌案上的兵部尚书也被晃了起来,嘴里还嚷嚷着喝酒,小厮哭笑不得的扶着他,他一边含糊嘟囔,一边回头十分幽怨地撇了戚韵和江言卿一眼,等小厮再看过去,他又是那副醉昏头的模样,一步一歪地下了楼。

江言卿狭长眼眸微微一弯:“曹大人明日少不了被骂了。”

翌日一早。

内阁几个大臣府中都请了医,连殷修贤都惊动了,坐上马车,亲自去探望了几个下属,听他们躺在床上把戚韵和江言卿骂了个狗血淋头,哎呦哎呦喊着头疼,十分哭笑不得。

不过昨晚的事毕竟与江言卿和戚韵有关,他又向来猜忌心重,挨个问过了那天的事,思考着哪里不对,几个大臣也不是蠢得,看着年过半百的老者眸中淡淡的猜忌,什么都明白了,不再骂人,恭恭敬敬地回答,只是心里稍微有些不舒服,不禁想起昨夜闻阁老特意嘱咐的那一碗醒酒汤。

殷修贤则有些怀疑上了兵部尚书,那曹建明却和往日一般无二,见到他还是乐呵呵的拱手叫他元辅,他故意交代下去的事,对方为难的抓抓头发,愁眉苦脸的给办了,戚韵和江言卿并没有动作,观察了几天殷修贤才稍微放心,觉得自己多虑了。

他最乐见其成的是自己人和戚韵二人的矛盾加深,看着两方势如水火,渐渐的便没放在心上。

……

今年是新皇登基以来第一次科举,礼部早就准备了下来,皇城来了不少外来举子,有一人才华横溢,过五关斩六将中了状元,骑马游街时十分威风,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