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短暂地失了神。
“殿下可否帮我一个忙?”王静姝并没有为没问出陆先生去了哪失落多久,她几乎是请求地软和了嗓音,她记得,沈莹说过,惠王是个老好人,便是身上有一个铜板也是会施舍给乞儿,那应当也不会拒绝帮助她。
她凝着惠王,目中多有期待。
惠王却没有给她回应。
王静姝不放弃地靠近了一小步,微仰着头问:“不行吗?”
她从来是个遇事不放弃的女郎,可求人这种事还是做得少,况且,也有点故意欺负“老好人”的嫌疑,眼见惠王还是不松口,叹息一声,便也有些想作罢了。
也是这时,惠王终于有所动作,他温雅有礼地退后一步,“王娘子想要孤做什么?”
惠王的年岁并不大,听闻刚过弱冠,此时,他一身纯色常服,在屋墙的阴影下垂目望来,如兰一般静雅。
王静姝莫名地又生出些荒诞的熟悉感,但也仅有一瞬,她同惠王认真道:“我想离开一会,望殿下帮我遮掩。”
“这恐怕不好办。”惠王抬一眼王静姝身后,意有所指。
王静姝:“殿下可以说我去更衣了。”
“也可以说我闹了肚子。”
两者似乎并无什么区别,无非一个时间长点,一个时间短点,可这终归是有些隐秘的私事,尤其还是拜托一个男子转达。
惠王无奈开口:“屋后竹篱还有一扇门,娘子可以从那儿走。”
“陆先生曾与我道竹林嫩笋甚为爽口,树下野菇也极鲜美,王娘子或许可以去这些地方寻一寻。”
“孤会尽量帮娘子拖延一二。”
“多谢殿下!”王静姝笑靥忽地绽开,“我日后一定会感谢殿下的。”
她心中急切,几乎是后半句落下的瞬间,就已提着裙裾跑向惠王所指的后门处。
惠王还是第一次见到有女郎连跑起来也能这般好看,粉白发带与碧色裙裾交织一处,裙摆长衫不断像花一般绽开又落下,唯美又灵动,泛着极其耀目的生机。
惠王目光追着王静姝离开,又忍不住喉间痒意地轻咳,直到止住了咳,才复转了身,但并不急着重回茶座。
他自是知晓王静姝此番用意,她想早沈三郎一步拜访陆先生,可又不想被沈三郎等人察觉,故而拜托他帮忙拖延,即便是很不靠谱的借口,可借着无人瞧见的墙壁遮挡,也没有人会去查证。
有些小聪明。
惠王愿帮她一把地在墙后又稍站了片刻,才走回茶座,然坐席间竟早已没了沈三郎的身影。
惠王怔愣一瞬,还是陶娘子解释道:“三郎道许久等不得陆先生,他出去寻寻。”
一听便是借口的话,倒是同王娘子想到一块去了,惠王不由轻笑,但并不介意,他为陶然斟茶:“既三郎已去寻陆先生了,你我便在这等他们回来吧。”
他说的是“他们”,显然也将王静姝包括了在内,陶然闻弦而知雅意,一时也不去探究消失的王娘子。
而他们不远的竹苓,自是从沈三郎离开的那一刻就开始着急,她侍候娘子多年,娘子做什么她都能猜出一二,她几欲去同娘子通风报信,告知娘子沈三郎也有所动作,可每当她挪一步,沈三郎带来的人也跟着动作。
他们的人显然更多也更强健,若不想为娘子增添寻人的麻烦,倒不如继续保持现状。
竹苓只能在心底祈求娘子能更幸运一些,早沈三郎一步寻到陆先生。
*
屋后面的竹篱果然如惠王所说,有一竹门,门后是一条小道,常有人走的痕迹。
她在建业之时,常同年龄相近的王七郎出门田猎耍玩,跟着痕迹寻人好像和寻猎物也无甚差别,她沿小道走,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