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亮蒙蒙的一层微光,如玉韫晖,将他映得既凄楚,又俊美,分外地吸引人。
沈遐洲是何等地了解女郎,又何等地善于攻心,他不过是被女郎看一眼,便得寸进尺地搂过女郎:“卿卿,我不信。”他嗓音不高也不低,喃声如诱:“卿卿,你想锁回来吗?”
王静姝幻听般思绪空白一瞬,继而瞳仁震动,心跳急促地挣扎道:“我不与你胡闹!”
然越挣扎,王静姝越察觉到沈遐洲的变化,这疯郎君的情动来得古怪又不容人抗拒。
他叩她贝齿,与她贴面厮磨,既温柔又强势地将女郎抵吮昏然,直到熟悉的一声响,王静姝发现郎君手腕竟扣上了金环,那金环扣在郎君手腕,虽有些松垮,可郎君的手掌本就较之女郎大,一时竟也不至挣脱。
而金环的牵链正被郎君递至她手中,落帐的幽暗床帏间,诡异地变得有些禁忌,幽微念头膨胀发酵,甚至觉得郎君如此哪里够得,应打造更精巧的锁链,扣在他的颈间。
微妙的失控感漫过每一处感官,相触的目光更如燎原的星火,一经点燃便再也不可收拾,管他什么青天白日,什么明日几何,此刻,此时,他们只是埋于帐中纵情享乐的荒唐男女。
二人呼吸滚烫,肌肤湿、哒哒黏腻腻地贴在一起,女郎黑绸般的青丝被撇向了一侧,下巴磕在枕上,满面浮着绯红色,喘、息不止,懈怠地歇息着。
她显然认为郎君与她一般都累了,却不察自己在郎君眼中是何等的艳色,才堪阖眼,便惊一声地被郎君重提起来,几乎是碾压般地吻上她的唇。
强硬的,不怜惜的,所有伪装在这一刻碎裂,扭曲阴戾才是他这个坏郎君的本色。
他如初时啃咬她般粗暴肆意,似有什么令他急切地想将女郎揉入骨血才好,他病态地在女郎雪白胸月甫咬了一口,怨怼道:“坏卿卿,我恨死你了。”
王静姝简直要被他逼疯了,觉得他既可恶又莫名,手指插入他的发中,出气般地用力揪他头皮。
沈遐洲被她揪痛,就掐着她腰肢重重一撞。
女郎当即神魂飘荡,骂他的嗓音都带上了哭腔。
这时他又慢条斯理起来,慵懒亲昵地蹭女郎的脸颊,要女郎学他说话:“你就说,你先前说的都是气话,你最喜欢三郎了!三郎饶了我吧。”
说着,他玉白面上自己先浮现了一丝赧意。
王静姝不由嫌他心眼小,明明是他自己口口声声说的不信,这会倒又计较起来,非要她承认是气话了。
可她实在经不
住他一遍又一遍地折腾了,便没甚感情地重复:“我先前说的都是气话,我最喜欢三郎了,三郎饶了我吧!”
沈遐洲眉间的戾气被女郎熨帖的学舌抚去不少,眼尾都飞扬起些自得,他尝到甜头地又提出要求:“你再保证,我就是离开太原,也不会喜爱上旁的郎君的。”
王静姝昏沉迷离的眼眸倏地清明了几分,她静静凝着沈遐洲,她其实猜到的,他今日的伤感与反常,或与她有关,可到了此刻,她方确定,她的郎君,是在不舍放她离开。
许是她的沉默,阴晴不定的郎君幽沉沉的目中又汹涌上了杀意。
王静姝难得的,决定哄哄他,双臂勾下他的颈,颊靥贴上他的胸膛,同他保证:“我便是离开太原,我也不会喜爱上旁的郎君的,我只爱三郎这样俊美无俦,又羞涩可爱的。”
她非但叙述了郎君让她说的,还自我发挥地添加了几句,情、欲未退的嗓音更是如沙撩耳,刺激得人血脉砰张,可沈遐洲又恼她无状,拉扯下女郎攀附的臂膀,咬牙切齿又极为酸楚道:“坏卿卿,你分明是在哄我。”
王静姝无语叹息,她真是服了沈遐洲这样难搞的郎君了,干脆仰脸送上一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