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的年纪,同是男人,他只有挨揍的份,任宁远却可以加倍讨回来。任宁远对他来说,确实是偶像般的存在。
曲同秋想著想著就满怀憧憬起来:“老大是怎麽打赢他们的?”
杨妙笑道:“啊,我不要讲,血腥的场景是会吓到人的哟。”
曲同秋看她俏皮的样子就觉得很可爱:“我又不会怕。”
“但是有人会怕啊。”
“嘿,原来被吓到的人是你。”
“不是我。”
曲同秋有点困惑,杨妙却不说话了,把碗筷收拾收拾,才说:“我这个月的月事没来。”
听到这样私密的话题,曲同秋来得及思考之前脸就条件反射地先红了起来:“呃……”
“我怀孕了。”
曲同秋坚持地敲了很久的门。他确认主人是在家的,因为隐约听得见里面的动静。他素来小心翼翼生怕烦扰到任宁远,但这回不一样。
门终於开了。任宁远赤脚站著,裤腿散在脚面上,闲适轻松的模样,看了他一眼,道:“你出院了?”
“嗯,今天刚出来的。”
任宁远不甚在意地“哦”了一声。
曲同秋看不出他是不是生气了,惴惴道:“老大。”
“什麽事?”
虽然这两天已反复把这事实咀嚼消化了很久,开口的时候还是不免结巴起来:“我,我女朋友,怀孕了。”
任宁远蓦然抬眼看他,两人视线相对,都不出声。曲同秋从没有这麽认真和任宁远长时间对视过,只觉得那缺少情绪波动的眼睛又深又黑,微微眯起来就有著强大的压迫感,不由得有些慌张。
他没做什麽禽兽不如的事,只是初尝禁果,没想到一次就成功又成人了。
任宁远过了一会儿表情才有所变化,轻微拧起眉头,问:“这麽不小心?”
“我,我也不是很清楚……”在此之前对男女之事一无所知的人,哪还能谈什麽小心不小心。
“找我是要我帮你什麽?找医院?堕胎费?”
曲同秋吓了一跳:“不能把孩子打掉!”
任宁远望著他:“那不然,难道还要她生下来?单亲妈妈很辛苦的。”
“我知道……”曲同秋有些紧张,对著任宁远,就像当时对著杨妙一样,咽了咽口水,才说,“我,我想结婚。”
话说出口,不知道怎麽的,他觉得好像一瞬间空气都凝滞了,没有声音,没有动作,只战战兢兢和任宁远对视,那场景像极了他父亲发现了他藏起来的不及格考卷,下手抽他之前的短暂平静。
幸好任宁远不像他那脾气暴躁的父亲,掉开眼光之後,口气反而平和:“那你的学业呢?”
曲同秋有些犹豫,更多的是做错的事情的心虚:“那,也没有办法。我,我会跟家里说……”
“你觉得这样值得吗?”
没有什麽值得不值得。人要承担自己造成的後果,必然是要舍弃一些东西。他喜欢杨妙,愿意当父亲,更该对一个怀孕的女人,对一个未成形的婴儿负责。
“老大……那我以後,就不在学校里了。”说“结婚”的时候,是紧张又欣喜,而说出这句话,就是满心的难受。
曲同秋一想到日後再也不能如从前,心脏就像被人捏著似的,呼吸都不太顺畅:“老大,我会努力在这里找个工作。我们还是可以经常见面。”
没有回应。看见任宁远漠然的神色,他才想到任宁远并不在意能否见面的问题。伤心难过什麽的,都只是他自己单方面的不舍而已,便改口说:“我还是能像以前那样,老大有什麽要我办的,吩咐一声。”
任宁远“嗯”了一声:“行了,你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