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师年纪不大，头发已经尽数苍白，他松开把脉的手，看着霍涧山摇摇头。

“戚姑娘脉象紊乱，心脉呈衰竭之势，已是回天乏术。”

听着医师的诊断，霍涧山不可置信，他抓住医师的衣领，怒吼。

“怎么可能，上一秒她还好好的，箭也没有伤到她，我母亲留的玉石替她挡下了，怎么有事怎么可能有事！”

“戚南枝，说好我回来，要将这段像梦一样美好的日子无限延长的，你怎么可以食言，你又骗我……”

这时王帐的帐帘突然被打开，一个耄耋之年的老人拄着拐，在单于的搀扶下走过来。

“你说天池那枚玉石碎了？”

霍涧山见到这人有些疑惑，但还是将手掌摊开，里面是碎掉的石头。

“中了一剑，被玉石挡下了，但也碎了……”

老人看着那枚碎裂的石头喃喃道。

“难怪……”

随后又走上前，伸手要去给戚南枝把脉。

霍涧山刚准制止，就听见单于说：“她是圣山的人，若是她也没有办法，那戚姑娘或许真的回天乏术了。”

闻言，霍涧山不再阻拦。

老人的表情看不出好坏，在她松开手的瞬间霍涧山凑上前询问.

“老人家，她怎么样……”

老人叹了一口气，面色沉沉地摇摇头。

第31章

“她的灵魂残缺不堪，她这样的毛病或许从出生起就有了，原本就是活不过二十的命格，又因为放血入药伤了根本。”

“她是不是曾经差一点死过一次？”

听到老人的问题，霍涧山忙回答。

“是，我将她从棺材中带出来，背回北境后不久她就醒了。”

老人点点头：“这就说得通，她本该死在那里，但因为你开棺将她带回，瞒过了天，又因为圣石的庇佑，她醒了过来。”

“如今圣石已碎，她自然要将偷来的寿数还给天地。”

霍涧山闻言‘嘭’的一声跪下，抓住老人的手：“一定还有别的办法对不对，她不该是这样的结局，她这一生太苦了，我答应她要给她幸福的。”

“欠这贼老天的命用我的命来抵行不行，我愿意……”

霍涧山话没说完，被老人摇头打断。

“这样的话不要再说，救她的办法我也不清楚，但既然当初的圣石对她有效，那就将她葬在圣山吧。”

“像上一次她将自己埋起来一样，或许会有奇迹发生。”

……

圣山顶上的天池澄澈见底，一方剔透的冰棺立于天池当中，里头静静躺着一个年岁约莫十八九岁的少女。

闭着眼，安静祥和。

除了胸膛前微弱的起伏昭示着她还活着，再看不出一丝一毫活人气息。

此时正直盛夏，山顶积雪未化，低伏在流石滩上的植被却开的真好。

放眼望去像是一派春日的生机，环抱着最中央冬日的碧蓝和纯净的白雪，不知名的小花弥山亘野，在风中摇曳。

为沉寂的天地添了一抹盎然的生机。

霍涧山坐在天池边上，看着离他不远的戚南枝出神。

“戚南枝，乌龟妹又将我种的土豆苗啃光了，你再不起来，我就将你的爱驹顿了做驴肉火烧。”

“等你酿的酒，我是不奢望了，我前年自己学着酿了酒，等你醒后我要和你一块儿喝，这次我定不会一杯就倒了。”

“你怎么闲得住的啊，躺这么久真的不会麻吗？”

……

每天絮絮叨叨和戚南枝说着话，手里慢慢编着花环。

不过几乎话的功夫霍涧山又编好一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