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向丹越,后者却情不自禁移开了视线,不敢与她对视。不知是羞愧居多,还是恐慌居多。
徵鸣轻轻地从她手中夺过匕首。转身蹲下,掀开了符茗的袖口,腕口有一处纹身,一条蜿蜒的毒蛇。
“见血翠什么时候连这种怂包也收了?”他略带鄙夷地擦去匕首上的血迹,讽刺地说道。
他让众人散去,又携着廖芙回到家中。回身关上门,将她拥入怀中,安抚地拍着她的后背。
那单薄的后背果然在他掌心下不住地细细颤抖。
廖芙不是不害怕杀人,只是她习惯了在众人面前将所有情绪都内敛,眼中那一闪而过的恐惧,只有徵鸣发现了。
顿了顿,他柔声道:“没事了,我不会再让这种事发生,别害怕。”
怀中人平稳着急促的呼吸,良久,才慢慢开口:“……几年前,三姐下嫁给他,这败类却不知珍惜,传出狎妓丑闻,我本欲去看望她,却听到她病故的噩耗。琰王勾结朝臣,暗中将许多臣子收入麾下,三姐怎么可能无缘病故,他既是琰王的人……”
徵鸣抚摸着她柔亮光滑的黑发,低声道:“嗯,你做得很好。没有你,今天这件事没有这么轻易解决,整个村子都会暴露在危险之中,是你救了丹越,也是你救了我们。”
廖芙的眼泪涌出来,她毫无所觉,下意识紧紧攀住他宽厚的肩膀,直到察觉鼻腔涌上来的酸涩和热意:“我做得很好了吗?”
“当然,是这样。”
她在他怀中放肆哭了一场,或许是杀人的恐惧,或许是梦回碑中那百年的仇恨与背弃。
好一会儿,她的抽泣声才慢慢止住。
她在徵鸣怀中睡着了。
-
增城,方府。
深夜,宅院的书房还亮着灯。方兰君一边翻着案卷,一边用在案卷上用毛笔勾画。
夜已经深了,庭院的草丛里连虫鸣声都小了,门前伺候的书童更是脑袋一点一点,昏昏欲睡。
自从父亲去世,方兰君从官衙中逐步接手他的政务,每天都处理到深夜,肩负着整个方府的重担,并不轻松。
书童打了个盹,骤然清醒,揉了揉眼睛看向面前的人影:“夫人,您来啦。”
“嗯,我给公子送点银耳羹,这么晚了,怕他饿着。晚饭也吃得少,铁打的人也受不住啊。”
在深夜拜访方兰君书房的,正是他的母亲方杜氏。而她亲力亲为将银耳羹端进儿子的房间,得到的却是对方冷着神色的淡漠言语。
“母亲,我不是说了,我在书房时不准他人进来吗。”
0080 第八十章
方兰君从没想过,他一个饱读四书五经,将孝道看得大过天的人,有一天会以这种的口气对母亲说话。
不仅是无意间撞破了大伯和母亲的通奸,恩师和自己都作为坚定的保皇派成员,他更是无法接受家族对琰王的投靠。
这段日子,他与家人的关系已经僵持了许久。母亲放下银耳羹后,似乎想要说些什么,方兰君已经语言冷淡地开始赶客了。
母亲道:“这几天你都在衙门里吃的饭,好久没和我们团聚了,你大伯也一直念你,明天回家一起吃个饭,好吗?我给你准备你最爱吃的菜。”
方兰君忍怒冷淡道:“没心情,看见他我就反胃。”
“那是你长辈,大伯那么关心你,你怎么能这样说?”母亲失声说道。
“那他有当长辈的样吗?他在父亲死后,他,他……”
不仅是与母亲通奸,对于大伯将公主作为讨好的手段献给琰王一事,方兰君更是十二万分的怨恨。
“但你可知,他才是你真正的……”
方杜氏戛然而止,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