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指尖形状姣好,色若牡丹,肌骨里暖烘烘的剔透血肉透出香气。
只是难以克制地轻颤着,微微发着抖。
他嗅了嗅她的指尖。幸好没有咬她。廖芙稍稍松了口气,转瞬又对上他的眼眸。
欲念灼烫的,眸色深如渊海,似在极力忍耐着什么,喉结轻轻滚动。
传闻中说,南海有鲛人,貌姣妍,浮海上,吟歌杀人。可没有人告诉她,他们的眼眸也这样瑰丽蛊惑,像一个不断引诱人往下跳的地狱旋涡。
倏然,指尖传来濡湿的触感。廖芙本来和他对视着,快得来不及反应,就被舔了一下手指尖。她闷哼一声,身子直接软了,小腹又酥又烫,濡湿的潮意一路蔓到了腿心。
她单手撑在地上,视线有些模糊了,檀口呼出灼烫的热气。感到自己那只手,被人细细十指相扣,继而濡湿的触感从指尖、掌心、到藕白纤莹的腕子,被舔了个彻彻底底。
“唔……!”她闷哼一声,被倏然的痛觉唤回了几乎飘走的神智。
指尖被鲛的犬齿咬破了,血迹沾染到他苍白的唇上,又被舌头尽数舔去。像是尝到什么天下至味,鲛人满足地微眯起双眸。
廖芙抽回手的时候,他又游进了池中。好半晌,才从水里冒出脑袋。
屋内烛火朦暧的光线照耀下,他的瞳仁圆而剔透,慢慢游到池边,像犯了错的小动物,在水里吐了几个泡泡,这才开口:“你生我的气了吗?”
指尖伤口很浅,应是咬的时候收着了力道,现下已经不流血了。她蜷起手指背到身后,摇摇头。
鲛人的表情更可怜了,不甚熟练的语句里带着显而易见的委屈:“别赶我走……”
0012 第十二章
不能再被他装可怜骗了,廖芙在心里警告自己。于是冷硬着语气下了最后通牒:“就算你继续留在这里,也不会再有小鱼吃了。我不管你了。”
说完狠狠心,也不去看那双无辜的眼睛,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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鲛果真离开了。下午去看,他已经不在那池子里,看来就算是鲛人,也会有一颗自傲的心,被她狠心训斥了之后,再也不稀得留下。
廖芙说不清自己内心是什么感受,好像松了口气,又好像怅然若失的空荡。
鲛离开了,也没有回来。晚上,她去关楼台的门,下意识看一眼池子。池中水波平静,清澈见底,只是没有往日熟悉的银色鱼尾拍水花,空旷得厉害。
她以为赶走鲛,自己一定能安心无虞地睡一个好觉。并不尽然。午夜沉静的月光中她睁开眼睛,看向不远处紧闭的门,即便会有杀手潜入,它曾经也是不曾上锁的。
可如今,即便套上了门栓,似乎也令人心怀惴惴。甚至抵在门口的椅子,也越看越像恶鬼的阴影。
睡不着了,廖芙坐起身来,打算硬熬到天亮。却在这时一阵缥缈的吟唱入耳。
她一下就站了起来,然而尚未来得及分清心间迸射的感受来自何种情绪,她已经敏锐地意识到了这歌声和之前的区别。
这吟唱一阵叠着一阵,并非单独一鲛,声音也并非她所熟悉的那个声音。更重要的是,这声音看似只是低哑无害的哼唱,却潜藏着威胁的蛊惑,仿佛诱人跳入黑夜的海潮中。
她想了想,用蜡油揉作两只蜡团塞入耳中,吟唱的歌声瞬间小了,她走出房门,看见走廊上青纸灯笼宛若鱼贯,甲板上布满船手们奔走的身影,人迹纷乱惶惶。
她被人撞到肩膀,那人恍若未觉,匆匆奔向船头。廖芙反手拉住他:“发生什么事了?”
“鲛人袭船!鲛人袭船!”这人大声嚷道,挣脱她,又奔向远处。
人来人往,嘈杂不堪,远处火把攒动,陶年站在高处,正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