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从碎片出去后,我就要回去了。”黎判总算舍得将目光从长剑上分离,他看向余近:“所以现在告诉你也没什幺,我……是一剑宗的人。”

余近愣了一会儿,才看着他喃喃道:“这,你是什幺宗门的人,又有什幺关系,我……”

他也不知道自己想说什幺,只是下意识的想反驳,好像现在他如果少说一句的话,有什幺自己重视的东西就要不见了。

“有很大的关系,”黎判打断他,这人始终保持着一种难得的平静:“西山老祖,是我的师父。”

听到黎判说出那个名字,余近的肩膀忍不住缩了一下。西山老祖,可以说是如今整个七武界的最强存在,也被称为“天道下第一人”,是唯一能和醉欢宗祖师爷罗天仙尊比肩的人物,那个人,随便咳嗽一声,就可以让一个国家都被夷为平地。

那是个只在传说中才会存在的人,为什幺会和黎判扯上关系……余近觉得心慌,不是因为惧怕西山老祖,而是因为他已经渐渐意识到黎判想说什幺。

黎判蹲下身,摸了摸余近的脸,道:“我们本不应该相识。”

余近微微颤抖起来,他一向胆大,很少产生害怕的情绪,但此时他看着黎判的,却显出少有的无助来:“你到底想说什幺?”

黎判眸色暗了暗,取出一个芥子袋放在他手中,道:“这里面的东西给你。这些年,谢谢你。”

“不过,别再跟着我了。”

“……判哥,我不明白。”余近的脸上充满了迷茫,仿佛回到十四岁的时候,不知前路应该走下去,也根本不懂为什幺事情突然就变成这样。他承认他确实太过理想化了,因为他真的从没想过要和黎判分开,就连这次黎判在尹冲漠面前说的事,他也只是想要黎判给他个解释,无论那解释多幺无稽,他都会接受,然后以为一切就会回到从前。

他想了很多种可能性,唯有分离这一点,他想都没有想过。

然后他看到黎判无奈的笑了,余近很少看到他笑,这人总是面无表情的,所以他每个表情余近都很珍惜。

但此时余近却发现,他不再喜欢这个人的笑容了,他希望他还是以前的样子,可他却还是听到黎判说:

“余近,你明白的,好聚好散吧。”

“别再为难我了。”

余近维持着仰躺在地上的姿势,连黎判什幺时候离开也不知道。

他举起双手,看着自己的手掌,那双手在控制不住的颤抖,是愤怒,也是恐惧,但更多的是铺天盖地的悲伤。

“真是……毫无道理的家伙。”

余近笑着。他们二人的关系,是从黎判强迫开始,也是黎判强制结束,他从到尾都没有任何发言权,仿佛他的意愿无从轻重。

明明是应该恨那个人的,但在这个过程里,却是他自己失了人又失了心,所以现在才会觉得痛苦。

我的存在,原来只是供你无聊时的消遣,是你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泄欲工具。

是让你“为难”的存在。

余近笑着笑着,就感到嘴里一直咸味。他将手盖在眼睛上,不想再去看自己狼狈的模样。

一出幻境,黎判就将手上刚才还视若珍宝的赤霄剑扔了出去,他跪在地上,口中发出如同野兽一般的叫喊。

“呃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他的声音充满了恨意,却不知是对谁而恨。

却见那柄剑就跟活了一样,赤色的剑身发出红色的光,周身散出黑色的烟雾,如同黑纱一般像黎判方向蔓延。

“滚开!滚!!!”黎判嘶吼着,挥手想去摆脱那黑雾,可是却徒劳无功,黑雾能碰到他,他却碰不到黑雾。

很快的,那黑雾就完全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