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晟没搭腔,径直朝她走过来。
“欸,我刚踩出来的字母。”沈姒反应过来,抗议道,“你能不能”
她的尾音被他吞没。
天幕是奇特的青灰色,周围被大雪映亮,分不清时间界限。盐粒般的细雪又大了点儿,簌簌而落,屋顶、树梢、路面,整个四九城被风雪冰封,银雕玉琢,白茫茫的一片。
他和她在初雪中拥吻。
雪色无声无息地抖落在两人发梢和肩颈间,像是染了岁月的白色。
两情相悦,暮雪白头。
佛经有言,起心动念,惊动十方神煞。
世间有三苦五浊,心一动便是劫浊,一朝痴心起,因果随念而生,他日苦厄或是幸事,缘起或者缘灭,红尘之中万般因缘皆有定数。
但我见你第一面,千红万艳再难入眼,诸事等闲休,红尘滚滚而来。
便知:
你是我命定的劫数。
81、那年年少
那年年少游宴不知厌,杜陵狂少年。
学校的电话打过来时,很不凑巧。
邵城那边出了事,这几日的行程忙,会议和酒局基本都推掉了,哪有时间处理这些。车后座的男人正在假寐,总助从后视镜里瞟了一眼,没敢惊动,压低了声音交代了几句。
可惜这点动静,还是惊动了人了。
“怎么回事”齐晟依旧在后座端坐,闭着眼漫不经心地问了句。
总助迟疑了几秒,如实汇报,“沈小姐说,在学校让人打了。”
齐晟掀了掀眼皮。
阴影之中立体的五官阴郁,棱角分明,漆黑的眼看不出多少情绪,只多了几分沉沉的暗色,像毫无温度的刀刃,隐匿锋芒,依旧让人心悸。
“我刚刚联系过学校,学校那边说是课间闹着玩的时候,跟同学拌了几句嘴时被推了一把,没受伤。”总助倒不是冷血,而是见识过多回了,心说按照之前的经验,沈姒装的可能性比较大,“学校那边已经在处理了。”
他审度着齐晟的脸色,委婉地提醒道,“飞邵城的航班还有半小时,那边的方局约了您半个月了,还在等着您,这档口下人脸面恐怕不太好。”
齐晟的手指正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膝盖,忽然一顿,“让他等。”
这意思是要为了沈姒改签航班了。
总助在心里暗叹了句,这个妖里妖气的沈小姐太能折腾了:珠宝摆到面前、特权开到极限还不够,装了一幅怯怯的样子,要人陪要人哄要人疼,钓着人在她身上花心思,完美演绎了现代版红颜祸水和古代版祸国妖妃。
小小年纪,就这么缠人,还挺会仗着美色祸国殃民啊。
京附教务处正乌烟瘴气。
“我就骂了她两句,我没动手”
“老师,她之前在我面前不是这样的明明是我打不过她。”
“你还有脸哭”卷发女生瞥了眼一声不吭的沈姒,急眼了,“你别跟我装,我不就说了一句放学堵你吗这不是还没放学吗我干什么了”
鳄鱼的眼泪。
“闭嘴”年级主任拍了拍桌子,“你在办公室还敢威胁恐吓同学”
他扫了眼女生改短了的校服群和新烫的卷发,越看越不顺眼,“你明天赶紧把头发给我改回来,还有校服什么玩意儿,一天天不学好”
说话间,卷发女生的家长先到了。
“刘主任啊,怎么回事我听说我女儿闯祸了,”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风风火火的进来,听到女儿喊了一句“我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