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我不会放过他的。”她似乎有些激动,语调是咬牙切齿的冷静,“我一定不会放过他。”
“阿凝。”
他叫她的名字,手把住她的肩,强硬地逼她对视。
柏池知道她被激怒了,所以口不择言,陷入怪圈。
“你冷静一下,我们先弄清楚这些伤是怎么来的。”
“不会是Marion.”
她淡淡地下了结论。
柏池轻应一声,提出自己的猜测:“会不会是家里的保姆,或者……”
正在此时,后座突然传来声响,Niko打了个滚,揉着眼睛醒来,尚还不大灵光的模样。
“到家了吗?”
他声音哑哑的,是小孩子独有的天真无邪。
方疏凝看向他,Niko莫名打了个颤。
“你身上的伤是怎么回事?谁弄的?”
柏池略有不赞同地看了她一眼。
Niko怔住,面上青红交加,犹犹豫豫的模样,低声说:“我自己弄的。”
方疏凝深吸一口气:“什么时候弄的?怎么弄的?为什么会弄到大腿和背上?还有,为什么不告诉Marion?”
这一连串问题显然将Niko吓到,他鼻尖抽了抽,眼睛也泛红。
柏池伸手去拍他的腿,温声安慰:“别怕,姐姐是在担心你。”
闻言,Niko终于绷不住地放肆哭出声。
方疏凝沉默地等他哭完,才拿纸巾细细替他擦拭一脸的鼻涕和泪水。
“现在能告诉我了吗?”她感觉他微微颤抖一下,轻叹一声,“你怂什么?不管是谁,我都给你报仇。”
Niko缓缓抬头,望进她眼里,那是一种莫名安定人心的力量,在她的注视下,好似瞬间就有了勇气,将那些伤疤揭开,重见天日。
他终于开口。
“是,是班上的同学……”
在Niko断断续续不太连贯的诉说下,二人终于弄清情况。
校园暴力并不罕见。
Niko和所有同学都不一样,他有着棕色的头发,蓝色的眼睛,而他没有的,是父亲。甚至有时候,连母亲都不太顾得上他,常常是保姆来接送他上下学。
于是,他成了异类,成了众人首先排挤的对象。
而那些保姆,也不太上心,她们甚至没发现过他身上的伤。
至于那些欺负他的人,他们会将他的作业本藏起来,又或者直接撕烂;会在他的桌子板凳上倒满墨水,有时候甚至会是胶水;他们也会趁他上厕所时从背后推他,泼得他一身湿淋淋。
小孩子的恶意,从来都是赤/裸裸的伤害。
柏池越听,眉皱得越厉害,方疏凝反而淡定下来,朝他道:“你带Niko去睡觉吧。”
柏池看向她:“你打算怎么做?”
“还能怎么做?当然是以牙还牙。”
柏池知道她会注意分寸,不会将事情闹到不可收拾的局面,所以只是问:“需不需要援手?”
“不用。”她微动唇,“我一个人就够了。”
话毕,她推门下车。
临别时,又看了一眼Niko.
他终于卸下面具,怯弱地回视她,眸中有什么在闪烁。
其实小孩子也是会伪装的,习惯了用强硬恶劣的外表来保护自己那颗脆弱受伤的心,自以为这样就不会再受到攻击伤害,其实往往事与愿违。
周一。
方疏凝驱车送Niko去往所在学校。
“Kristy,你不和我一起进去吗?”
她摇摇头:“你先进去,我等会儿来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