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能打开吗?”她问。
“当然。”柏池眸中闪亮,“它现在是属于你的了。”
不知为何,他越是郑重,方疏凝越是直觉会有什么突发情况来阻拦她打开这份礼物,果然,将将掀开一个小口,连里物都不见天光,就被一声急切惊惶的呼喊打断。
她立刻回眸望去,看见侯秘书难看到极致的脸。
意识到什么,她也顾不上什么礼物不礼物的了,当即提起礼服裙摆迎上他,二人边交谈着边快步朝楼上走。
柏池望着她离开的背影,心中一时形容不出是什么感觉,良久,轻轻叹一声,也紧随其后。
意外出在老爷子身上。
明明前一刻换衣服时都是好好的,侯秘书一转身的功夫,他老人家就晕过去了。
此事还未宣扬出去,怕影响客人的心情,只亲近些的人知道,此时都围在房间门口,焦灼地等待着结果。
周清筠平生最尊敬的人就是老爷子,平时再如何冷静强势,到了眼下这一刻也只能悄悄抹眼泪,柏母在一旁安慰她,眉间亦是担忧。
方疏凝离她们很远,一个人站在楼梯扶手前,望着大厅内的觥筹交错出神。
肩上一重,被披上一件衣服,是柏池的礼服外套。
她穿的是抹胸款的礼裙,尽管室内暖气很足,他还是担心她着凉。
站在她身旁,手搭在护栏上,也望着下方,没说话。
方疏凝突然将脸缓缓埋进手心,语带哽咽,不仔细听也听不大出来。
“阿池,我该怎么办?”
她真的没办法看着自己身边的人一个又一个离开了。
说这话并不是真的想知道什么解决办法,他们都是普通人,没办法操控生死与离和,她只是想将脆弱的情绪宣泄,想寻求一方能够遮风挡雨的坚实臂膀。
所以,柏池没回答。他只是轻轻揽过她的肩,将她护在怀中。
如果她想哭,那他就给她做遮挡的墙,任外界风雨飘摇,她也能安心如一。
方疏凝死死攥着他胸前的衬衫,压抑的情绪难言。
半晌后,房间门终于打开,医生走出来。
众人一窝蜂围上去。
“方老先生是由于暂时性休克而引发的昏迷……”医生说到这儿,顿了顿,看向方父,“方先生,可否借一步谈话。”
方父面色沉重,微微颔首,带着他朝书房的方向去。
方疏凝探头看了一眼房间内,爷爷平躺在床上,双眸紧闭,手交叉叠在腹部,是保持了几十年的标准睡姿。
侯秘书在一旁道:“小姐,别担心,医生说老爷过一会儿就会醒来了。”
她半信半疑地点头,没说什么。
生日宴会在这一场突发状况下骤然拉上帷幕,方家人也再没了庆祝的心思。
方父留在秋樟山,而方疏凝则陪着周清筠回了渺岸。
一路上,话都很少。
怕开口就提起沉重的话题。
方父在第二天回到家,问及老爷子病情,他也只是含糊其辞,多一句都不肯说。
原以为相亲的事就此告一段落,没想到方父反而变本加厉,这几天每天回来都会带一位与方疏凝年龄相近的年轻人来家中做客,明着是这么一回事,私底下的心思却是众人皆知。
方疏凝不胜其烦,尽管打发这些人是小菜一碟,可也没那么多空闲精力,是以下班后也不愿意回家,索性在办公室加班。
正好临近年关,年终大秀迫在眉睫,她也分心不得。
这次的合作方依旧是岚月公馆,负责接洽的也还是顾行亦。
方疏凝知道他对自己的心思,也不想给他什么虚无缥缈的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