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玉霄看着她只剩下齐耳的断发,被剑锋割得乱糟糟的,齐人断发如死,轻易不敢毁伤,这样也算有十足的诚意了。她问?:“你?叫什么名字?”
二当家道:“关海潮。”
海潮。这名字起得倒是?很威壮,加上又姓关,有阻拦浪潮、镇守湖海之意。@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薛玉霄道:“你?们两?人将符合条件、没有残杀过百姓的水匪编成一队,告诉她们如何弃暗投明、金盆洗手,等到?攻打憾天寨时,我要看到?你?们蛟龙盘的队旗插在山间寨头上,取山匪的首级,献给将军。”
两?人异口同声,但?说得不是?献给将军:“必斩贼首以献少主!”
薛玉霄:“……”
不会拐弯的直肠子,我也有上司好不好?
她的表情有点绷不住,挥挥手让韦青燕把她们带下去,很敬重?地朝着两?位将军行了个礼。
萧妙和桓成凤倒没在意。她们两?人分别掌控着数万的军队,有自?己亲军盘桓驻扎的地盘,还?不至于为难薛玉霄。毕竟薛玉霄手下符合官职的正式建制只有一千,哪怕算上薛氏的家兵,数额也不足以撼动京兆防卫、以及两?人在军府的地位。
在接下来攻打憾天寨山匪的讨论中,薛玉霄显得异常低调,全程都没有说什么话,将自?己的存在感将至最低。
议事?结束,她走出?军帐,这才有空跟李清愁说几句话,没想?到?对方开口的第一句是?:“李芙蓉受伤了。”
薛玉霄愣了愣:“什么?”
怪不得刚刚没见到?她。
“流矢伤了左臂。”李清愁道,“外伤需要处理。打憾天寨的时候估计用不上她了。”
薛玉霄道:“她这么勇猛迅捷,撕出?一条血路,功劳不小。既受了伤,战功就更高一层,是?该好好休息。”
李清愁道:“她简直是?个疯子,寨门上那么多弓箭手,箭落如雨,也敢往里冲。”
薛玉霄瞥了她一眼,心说你?也没好到?哪儿去,在人家地盘跟关海潮打了个来回?,要是?我不去,你?就被她们姐妹俩扎成筛子了。
李清愁说完这话,也意识到?薛玉霄及时赶到?,免除她一对二的困境,便?岔开话题:“水匪用的箭矢都旧了,大多有锈,伤口……”
薛玉霄脚步一顿,脑海中突然冒出?“破伤风”这三?个字。她解下令牌,跟身侧韦青燕道:“去请崔小神医,劳烦他到?芙蓉娘的帐中看一看。”
韦青燕得令离去。薛玉霄思考片刻,还?是?没放下心来:“我们去看看。”
李清愁立刻跟上她,嘴上问?了句:“她心思难测,说不准哪一天会想?杀你?。”
“是?啊,我袖手旁观也不算错。”薛玉霄颔首认可,“不过要是?少了芙蓉娘,谁来打头阵呢?”
李清愁知道她是?嘴上找了个借口,实际上是?不忍让军府娘子为征战而死。李芙蓉虽然尖酸刻薄、人很难相处,但?作为同袍姐妹来说,唇亡齿寒,不忍见之为国而死,也是?天理常情。
两?人脚步未止,跟崔锦章几乎同时到?。
崔神医挎着他的小药箱,才随军几日,白?净的道袍就变得灰扑扑的,整个人像是?在地上滚了一圈儿的糯米团子,脸倒是?还?很干净俊秀。
他并不那么娇气,不顾形象地钻进军帐里,嘴里念叨着“金创瘛疭”,一边凑过去跟女医们混在一起,盯着她们清理过的伤口。
前汉有一本医书,名为《金创瘛疭方》,病症就是?在受伤后手脚痉挛,与破伤风的病症相差无几。
李芙蓉虽然被压着处理伤口,精神却很好,她眼神阴沉地盯着崔锦章,认出?他的身份:“崔七?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