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不?知道哪有甜言蜜语、哪有柔情?似水?”

他的视线转向前方,只盯着侍从提着灯笼照出?来的路。清辉皎皎,回廊上是一片月亮地,四周如同覆雪一般,在暗夜中映出?一种清透而寂静的明亮。

他道:“你?惦记着我的病,我心里很……感谢你?。”

薛玉霄道:“你?为我劳心费力,我自然?要?对你?好。”

裴饮雪不?再言语。月光之下其实并不?太需要?灯火,他的手因为秋夜的风而更加冰凉一些,随后又马上被?薛玉霄攥紧,被?一同攥紧地似乎还有他胸腔里这颗时而宁静、时而又慌乱不?堪的心。

不?多时走到?厨房,薛玉霄没有叫人,而是亲自点起蜡烛。厨郎们都睡了,室内的材料摆放整齐,厨具干净。

崔锦章生平只有行医和做饭这两个爱好,他第一次进豪门士族的厨房崔家并不?允许他堂堂一个大家公子下厨,这都是通房小侍整日钻研的事。这回难得在薛园有机会?,便一头扎进去,挽袖洗手,眼睛明亮地问两人想要?吃什么。

裴饮雪走过去帮忙,说:“我不?饿。”

书中曾经?描述过崔七郎的厨艺天下无双,薛玉霄很想见识一番:“都可以?,我不?挑食。”

这话一出?,两人忽然?一齐望过来,将薛玉霄上下扫视一番,又抽离视线,不?约而同地都没有信。

“这句话是骗你?的。”裴饮雪道,“她挑着呢。”

“我看出?来了。”崔锦章道,“锦衣玉食养大,口味刁钻也可以?理解。”

薛玉霄坐在厨房的矮凳上,她道:“你?们能不?能小点声,我能听见。”

于是裴饮雪低声说:“你?给?她做一顿就算了,她以?后要?吃我做的饭磨炼挑食的毛病,喂得太好,她就不?吃我做的饭了。”

裴郎言辞恳切,崔锦章也连连答应:“挑食对身体?无益,还是饮食均衡得好。”

薛玉霄:“……”说我坏话都不?避人的吗?

崔锦章对灶台怀揣着虔诚敬仰之心,很快生起火,他将莼菜入沸水焯熟,将鸡肉、陈皮、等数种养生食材洗净切丝,随后手法熟练地剖开鲈鱼,刮鳞去骨,鱼丝没入化开的猪油里,泛出?白。

这一套动作?行云流水,几乎令人有些眼花缭乱。鱼丝进入翻沸的滚水之中,一点油花漂浮上来,伴随着新鲜的调料,以?及熟透的莼菜一齐搅拌混合……一股浓郁的香气从汤羹中升起,仿佛每一缕雾气都携带着食物原始的鲜甜味道。

鲈鱼莼菜羹。这就是《晋书》当中大名鼎鼎的那道吴中名菜。也同样是秋风忽起的时节,历史上写晋人“因思菰菜、莼羹、鲈鱼脍”而毅然?决然?辞官归乡,还诞生了“莼鲈之思”这样的典故。

每到?这个时刻,薛玉霄就会?在乱世纷繁之中,忽然?感受到?晋人的出?尘脱俗、雅量深致。

崔锦章做好鲈鱼莼菜羹,先挽袖殷勤地给?薛玉霄盛了一碗这是支援他资助医馆的金主?大人,不?能慢待。薛玉霄伸手接过,跟他道谢,三人就这么窝在厨房门口,坐在矮凳和小木桌边上,一起喝了碗羹。

热乎乎、美味鲜甜的羹汤入腹,薛玉霄浑身都暖了几分。

三人就这么凑在一起,一边吃东西一边讨论民生……从崔锦章十分紧张的药材补给?、到?粮食产量,再到?今年秋天的莼菜如何清甜、鱼肉如何鲜嫩……还说到?塞外秋风紧,担忧沦落至鲜卑手中的几个州郡百姓,是否还记得故乡的菜肴?@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山河破碎,孤风飘絮。

深夜,园外响起打更声。

崔锦章起身告辞。他在薛园待得很尽兴,一时忘了时间,临走前还不?忘重复:“我会?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