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方的视线落在她?身上,冰冷的,审视的,在恼怒当中甚至还?带着一丝欣赏。皇帝已经完全意识到她?被蒙骗了,谢不疑也被骗过了他?没那个本?事串通外?臣来蒙蔽自己?,唯一的结论就是,薛玉霄率先识破了谢不疑的身份,将计就计,这个验证身份的圈套,最终变成了给谢馥自己?的陷阱。

她?恼怒下有些微妙地想,皇帝多?疑,也有你那种臣子的错。

谢馥慢慢起身,冕旒猛地碰撞出声音。她?摩挲着手指,无意义地走了几步,然后突然变得?很是和气:“赵中丞验证过她?的身份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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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闻琴道:“臣已考较验证过。”

谢馥道:“好,好……真好,这位贤才原来就在朝中,是朕自己?有眼?无珠啊!快平身吧,爱卿。”

她?的语调温柔到令人毛骨悚然。

落在薛玉霄耳朵里,谢馥仿佛在说?:“好,朕肯定想办法活剐了你,你这个骗子。”

薛玉霄再顿首,将圣旨卷好收回?袖中,掸了掸身上的都尉公服,她?没有马上回?到百官队伍当中,而是道:“陛下既然下旨礼聘,如此厚待,即便臣想要淡泊名利,也不免被陛下惜才之情深深打动……”

她?目不斜视,假装没看到冕旒后皇帝的神情。谢馥嘴边噙着一抹冷笑,脸上写着“我看你还?能说?出什?么气死我的话”。

“……臣今日前来,不仅是领旨谢恩,为?陛下、为?百姓尽其所能,还?要向陛下求一个恩典。”

谢馥加重咬字,道:“说?说?看?”

薛玉霄心理承受能力极强,对皇帝的目光视若无睹,依旧一脸正气:“臣在书中所写李郎再嫁,曾被陛下评为?:流传天下,可以?移风易俗;广播民间,可以?催行生育。为?了不负陛下重托,臣请求接回?在永定侯府守寡的二哥,让他?回?太平园修养几年,以?备再嫁,作为?天下之表率。”

话音刚落,别说?是皇帝了,在朝的文武百官都嘴角一抽,心说?这小娘子除了才华出众,嘴巴也厉害得?跟什?么似的,能把自己?家的私事说?成公事,还?这么正气凛然。

别说?她?们了,薛泽姝都到现在才回?过神来,听到这个话题,她?立即上前,刚要开口,就见到跟永定侯府有血缘关系的几人站了出来:“陛下,侯府上下全靠正君打理,薛大人与婵娟娘子家中无灾无虞,并不缺少?一个外?嫁守寡的郎君,要是没有了正君主持中馈,侯府内院无人操持,恐怕长辈无人孝顺、小辈无人教养,还?请陛下体谅。”

薛泽姝冷冷瞥过去一眼?。又来这套。

谢馥抬手指了指永定侯府的几人,对薛玉霄道:“婵娟娘、薛爱卿,不是朕不允许,你看看,多?么声泪俱下,多?么有情有义,朕实?不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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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唇边含笑,正要顺理成章地打回?请求,站在薛玉霄左侧的王秀垂眸看了她?一眼?,忽然一动,道:“陛下。”

众人的目光汇集在丞相身上。

“据臣所知,永定侯同辈的二房、三房,还?有四五个女郎、女婿,这些人是养在侯府的蠹虫、陪都闻名的赌徒,只知啃食侯爵爵位带来的利禄,在薛家二公子守寡之后,年年如此。”王秀顿了顿,语气非常淡泊,让人听不出她?的实?际情绪,“让一个二十余岁的小郎君操持内外?,养活一大家子,而同辈贪图享乐,全都仰仗着一个寡夫,自然也就孝顺不了长辈,教养不了晚辈。”

她?这一番话,将永登侯府的人羞辱得?面红耳赤,欲争辩而不能。

“陛下不意被小人蒙蔽,屡屡怜惜侯府。”王秀风轻云淡地道,“这些人却得?寸进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