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也许几个月……也许半年,也许……”
崔锦章垂眼盯着?她的伤口,将研成粉末的药物取出,轻轻地覆盖在她的外伤上,说:“我?会在哥哥生产之前回京。”
薛玉霄望着?他道:“实在辛苦你,我?不知如何报答七郎。”
崔锦章轻轻哼了?一声:“我?还在乎你的报答?只要陛下好生待天下黎民就够了?。我?施恩从不图报。”
薛玉霄闻言便笑,刚扬起唇角,药粉侵入血肉的疼痛感压过了?麻药的作用。她猛地抽了?口气,恢复成一种下意识克制的面无?表情,额角渗出汗珠:“崔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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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锦章早已料到她的反应,他救治者众多,这?药见效神速,药效极好,就是用的时?候令人剧痛,即便是钢筋铁骨般雌鹰一样的女人,都免不了?哀嚎惨叫、落下泪来?。
他面色不变,继续施为,依旧搭话:“还于旧都可是大功一件,北人能够回到故土,一定会感激陛下你的。”
“是……么……”薛玉霄痛得一头栽倒。
她埋头趴在床上,只伸出手?臂任由崔锦章敷药,青丝沿着?肩头垂落下来?,把脸死死地埋在被褥之间,肩膀微微颤动。
崔锦章垂着?眼睛,道:“想?叫就叫吧。”
薛玉霄说:“……还、还好。”
崔锦章瞥了?她一眼,只看见一个漆黑的后脑壳,嘀咕道:“把骨气用在了?不需要的地方啊……”说着?重新包扎。
他做完这?一切,伸手?给一动不动的薛玉霄盖了?一下被子,将锦被盖过皇帝陛下的肩头,重新再洗一遍手?,道:“能打下燕京真是太好了?,路上的驿站房舍都很缺水,更别提能烧热水了?。还好故都繁华,没被外族糟蹋彻底……借陛下的光,我?要去用热水沐浴了?。”
燕都故宫的胡郎侍奴都被遣散了?出去,此刻留在宫中侍奉的其实是随军的后勤。人马在城中安顿下来?之后,就地在京中招了?一些适龄少年洒扫清理,干一些烧水做饭、看门通报的杂事。
薛玉霄没有转头,不作声地点了?点头。
崔锦章见她同意,心情很好地哼着?歌走出宫殿,跑到外面以陛下的名义吩咐烧水。他离开后不久,李清愁在殿外问?了?问?侍奴小郎:“军医在里面吗?”
少年怯生生答:“里面只有陛下一人。”
李清愁当即进入,她脱了?披风随手?扔给侍从,绕过屏风,迎面被浓浓的苦涩药味呛了?一口,也不嫌弃,就坐在方才崔锦章坐的地方,揶揄道:“外面这?样吵,你睡得着??我?可不信。”
薛玉霄没动静。
李清愁愣了?愣,说:“睡着?了??这?个姿势睡觉能喘得过气来??”
薛玉霄:“不是睡了?,只是死了?。”
李清愁呆滞一瞬,大惊失色,连忙把她拎起来?查看:“怎么就要死了?,这?不是好好的?随军的都是精湛医者,难道还能害了?你”
这?动作一时?不防扯到了?伤口。话音未落,薛玉霄瞬间面色骤变,生理性的眼泪啪嗒啪嗒地掉:“别动。”
李清愁僵硬在原地。
薛玉霄闭上眼缓了?缓,恼道:“都说死了?,不要擅自搬运尸体啊!”
李清愁:“……生死之事岂可轻言。”
薛玉霄深呼吸,默默道:“死是一种心情,不是一种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