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官道:“此事广传天下?,更何况军报八百里加急,每日一发。大人们有奏折请陛下?允准。”

虽然临战,薛玉霄却面无?异色,淡定地接过来打开继续看,见?到上?面写?着“左右将军未能阻拦,是为不忠,请陛下?斩之!”她嘴角一抽,扶额道:“别跟我开玩笑了。”

说着把奏折扔了回去。

那文?官面无?表情,对答如流:“不能阻挡陛下?,是左右将军的过错。凤阁大人们说了,陛下?见?到这个奏折,必定不能允准,念在将军劳苦功高,可免其不顾陛下?安危之罪,然而再行险举却万万不能,请陛下?立诺应允,否则臣僚侍奉不周,十分羞惭,当撞柱而死,以?完臣节。”

这里的左右将军指的就是李清愁和李芙蓉。

薛玉霄意识到她们急了,轻咳一声,道:“嗯,我明白?的。”

文?官不答,反而又?递上?一封书信。

薛玉霄接过,见?是薛氏家印,她去除红封,见?到里面是母亲大人的亲笔。薛司空一贯疼爱她,听闻此事自然心疼,言语极为关切。

薛玉霄面色微变,叠好信件摸了摸,终于郑重道:“代?我向母亲回信,就说,女儿知道了。”

文?官颔首,居然又?递上?一封书信。

薛玉霄愣了一下?,心里嘀咕着这不会是……她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一个很不妙的感觉,接过来拆信,果?然见?到熟悉的笔迹是裴饮雪所写?。

倒没写?太长,只是说,一切均安,妻勿念之。短短一页纸,薛玉霄却看得眼皮乱跳,心中波澜横生。她想到裴郎仍在孕中,在陪都等候,一时对着信纸良久无?声。

文?官道:“老大人们请陛下?再三珍重圣体,特往椒房殿请凤君之墨宝。”

自她出征以?来,为了不让薛玉霄挂心,裴饮雪其实没有怎么写?过家书给她。至多不过是在战报文?书相传之间告诉她一切都好,怕言多必失,流露相思难忍之情。

薛玉霄也克制着自己不要多想,一心攻伐。

就这么短短一张纸,她翻来覆去看了半天,终于叠好贴身存放。薛玉霄捏了捏眉心,慨叹回道:“主帅对垒,看来真是吓着她们了,还请出凤君来劝我,用心良苦啊。凤君……真的安定如常吗?”

她问出这句话后,对方稍稍思索了片刻,答:“回陛下?,凤君千岁有观政识人之能,虽在宫廷之中,见?识谋略却不亚于女子,得承陛下?临行前?的圣旨,张大人常常派遣自家夫郎前?往椒房殿问计,凤君千岁并不露面,却有帘后秉钧之名,宫闱朝堂,莫不敬之。”

薛玉霄点?了点?头,转而道:“行了,代?我拟文?书回复凤阁众卿,不必担忧,我知道她们的苦心。”

“是。”

文?士这才退下?。

她从寒风中连看三篇书信的工夫,前?方已捷报频传,诸多胡人大将都被挑落下?马,仓促败逃。就在薛玉霄等着她们弃城败走之时,突然有部将被一名快马冲出的鲜卑将军斩首。

前?方顿时骚乱,擂鼓声愈发激烈。

薛玉霄抬眼看去,见?到一双寒光凛凛的鸳鸯钺。她诧异地挑眉,随后轻声笑了笑,喃喃道:“此刻不走,更待何时?不过这样倒是对我的脾气?。”

“主人。”韦青燕道,“那人似乎是……”

“就是拓跋婴。”薛玉霄道,“满城谋士都拦她不住,看来我是真的把她气?着了,如果?不是徐州大败,她此刻,理应还是那位英勇至极所向披靡的名将啊……”

拓跋婴仗着血气?之勇,一口散不去的怒火顶着心胸,连连打退数人,连李芙蓉都险些受伤,被她逼退。

李芙蓉退回阵中,抬手拭去唇角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