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这样……怎么、怎么能这样?

他的棋道老师可是当今国手啊!

裴家的内学堂,当初就是以棋道国手前来授课为名的,裴饮雪恰好是当中最有天赋的一个,那位恩师爱惜他的才华,并不嫌弃他是男子,亲自教导他,将他收为弟子。有恩师的庇护,所以他的处境虽然艰难,却也能藏书识字,无所不通,这些贵重书卷,都是那位老师的赠予。

输到天亮,园子里响起一声鹤鸣。

那是薛园的仆役给白鹤喂食的声音。

薛玉霄差点睡着,被这声叫醒了,她看向裴饮雪,见他的表情越来越冷,琢磨着是不是赢他太多次了,要不放放水……

想着随便下了一手。

裴饮雪盯着她看,长长地叹了口气,说:“你在让我。”

薛玉霄立即否认:“我没有!”

裴饮雪说:“你骗人。”

“我没骗。”她一口咬定。

“你……”裴饮雪道,“你真是……太过分了。”

薛玉霄摸摸脸皮,底气不足:“我真没让你,我发誓,如果我让你了的话,就、就……生不出孩子!”

裴饮雪终于恼了:“你生什么孩子!”

薛玉霄道:“啊?我……我不能……我?”

……糟糕,困糊涂了,这个世界是男的生……

裴饮雪调整着自己的情绪,道:“多谢你陪我下棋。”然后站起身,克制着自己从棋盘前走开,自顾自地重新洗漱了一下,脱鞋就寝,还睡在了外围。

薛玉霄揉了揉发酸的胳膊和腰,吩咐门外的人今天不要进来伺候了,然后默默地脱掉绣鞋,从床尾往上爬。

里面是空着的,她得睡里面。

薛玉霄爬到一半,听到他轻轻地问:“你明天还陪我下吗?”

薛玉霄手一抖,差点栽到他身上越是棋艺好的人,就越是痴迷疯魔,她干嘛手贱去摆弄那盘棋,跟裴郎日夜对弈这活儿不是女主该干的吗?我是反派啊!

她顿了顿,道:“我帮你找个陪练。”

裴饮雪道:“一般人在我手下过不了五十手。”

薛玉霄道:“这个人很厉害的!我赢你只是偶然,她……”

裴饮雪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看。

薛玉霄的声音逐渐减弱,随后轻咳一声,钻到最里面,盖好被子,悄悄地道:“好吧,我赢你也不是偶然,我慢慢教你,真的,没骗你。”

裴饮雪这才缩了缩,把被子盖过头顶,安安静静地睡觉了。

第 12 章

第12章

说是没有惊动,但隔着一条街那么大的动静,次日天明,李芙蓉的母亲仍旧把她叫来问话。

从春水园到李家主园,不过几百步的路,李芙蓉却走得满是煎熬。

她一边在心中暗恨薛玉霄,一边提心吊胆地走进小厅,向上首的母亲大人行礼问好。

上首坐着一位端庄文雅的中年女人,只穿着常服,戴珍珠华胜。这位就是赵郡李氏的现今当家人,当朝户部尚书、加大司农衔的九卿之一,李静瑶李大人。

李静瑶手里捧着一卷竹简古卷,是《金匮要略》的其中一卷,一本医书,她没有看李芙蓉,语气平平地问:“昨日让人夜叩登门,是什么缘故?”

李芙蓉早打好腹稿,乖巧道:“薛三娘跟女儿有些龃龉,昨夜生了点误会,已经摆平了。”

“误会?”李静瑶抬眉看她,“什么误会这样大张旗鼓?”

李芙蓉只道:“是她内院的事。有个小郎君私通外人,那人正是咱们家的仆役,母亲放心,我已将那仆役打死了。”

在齐朝,主人家打死下人着实平常。薛玉霄也是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