劫掠后屠城的?恶债。”薛玉霄登上?城楼,站在昔日拓跋婴所站的?地方,将远处的?火把光影收入眼底,在心中大略估计了一下最低的?人?数,遥遥望见火光与?月色下,那面属于三皇女的?旗帜,她心念微动,道,“芙蓉,你带着一队人?马前往高平郡,通知桓将军,将对方的?动向告诉她们,就说?在天亮之?前设置伏兵,埋伏于徐州至高平右侧歧路的?五十里处。”
“伏兵?”李芙蓉面露犹疑,“要伏击谁?”
“自然是拓跋婴,我要她们退回原处。”薛玉霄道,“快去,再不走就连消息都传递不出去了。”
李芙蓉虽然一头雾水,但她盯了一眼薛玉霄平静的?脸,陡然生出一种毫无原因的?信任,一边回身?而去,选择立即行动,一边却又抛下一句:“如?若有误,大军营救不及,我可?不会给你收尸!”
她走后,薛玉霄深深的?吐出一口气,闭眸又睁,看了一眼身?畔的?韦青燕,低声道:“今夜之?事,我不能确定胜算。一旦有失,你派人?换成?布衣,装作百姓模样逃离,与?高平郡前的?大军汇合,务必将我的?话传给裴郎,就说?……若我没有归来,一切部?署,可?与?李清愁商议,兵力人?马、声望民心、局中暗棋,请她自取。”
韦青燕闻言怔住,心中大受震动,道:“少主勿言后事!我必挡于少主身?前!”
“不。”薛玉霄道,“你不需要挡。”
到了这个时候,她反而平静至极,淡淡道:“民之?所向,则为天命所钟。为天命所钟者,没有一个是安安稳稳、运筹帷幄就能谋得?大事的?。这次我要是算错了,只能说?命不在我,自有好友代我取之?。你将城中所有兵力召集起来,最精锐者站成?一排,摆出大军阵型,骑马立于城门内侧。”
阵型是根据人?数而定的?,以徐州目前的?驻军,正常迎敌,应该抱紧成?一个圆形,而非铺展开?来。这样的?阵型一经冲锋,就会脆的?像张纸一样,顷刻被冲烂,几乎没有还?手?之?力。
“是。”
薛玉霄看了一眼夜空,冬日常刮西北风,便继续道:“命人?举火把,让敌军能看清我们的?阵型。派两队斥候出去,不必太多,只要几十人?,潜入两侧山林小径当中,在马匹的?尾巴上?系上?树枝,根据风向奔跑。……记住,要等城楼上?的?秘密旗语再跑,此前不可?擅动。”
“是!”
薛玉霄又看了她一眼,说?:“给我取一件白衣。”
她之?前的?战袍因为浸透血渍,脏污后拿去濯洗,所以薛玉霄这几日都没有穿那么容易脏的?白色。
韦青燕领命而去,不过十几分钟就已部?署完毕,将一件雪白战袍递给少主。
薛玉霄换上?衣袍,将身?上?的?银甲也改用了一套完整的?。她的?肩伤还?没有大好,按压疼痛难忍,但薛玉霄佩甲后却面无表情,与?传递旗语的?令官说?了几句话。命令众人?打开?城门。
这一系列部?署,在小半个时辰内便已完成?。
等到拓跋婴来到城下,既没有见到城门紧闭,也没有看到人?去楼空。迎面城门大开?,精锐之?师守在城中,骑马、持长兵,在火光憧憧当中,与?当日挑落铁浮屠的?兵甲一般无二。
兵马前方,一人?单骑,独自立在最前方,雪色衣袍随风而响动。
薛玉霄单手?负枪,骑着踏雪乌骓,看到敌军迎面,毫无恐惧退避之?色,与?马上?的?拓跋婴谈笑道:“三殿下,数日不见,不知你是否英勇如?故?上?次夹着尾巴逃走,却还?不忘射我一箭,真是对在下格外看重啊!”
拓跋婴抬手?阻拦部?队上?前,眸光落在她的?身?影上?,又转向后方,望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