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果真没有?看错人?,你是?有?大才干之人?,不过……”
她语意微顿,忽道:“你让地方豪族出了血,逐名夺利者没有?不恨你的。”
薛玉霄道:“恨我?又如何。”
“好一个恨我?又如何。”赵闻琴微怔,重复一遍,失笑道,“你虽然表面温柔可亲、秉性全改,可我?却能看出你依旧有?狂悖之性在身。这?样很?好,我?已经很?久没有?见过有?如此孤勇的人?了。”
她从躺椅上做起来,抬手给薛玉霄倒了杯茶,没碰旁边喝剩下的酒水:“朝廷的风气?并不整肃,我?入仕多年,愈发失望,因此醉心于?故事话本、戏文唱词的研究,不过是?聊以取乐而已。这?期间?,也想过从天?上降下一人?才,扫除积弊,重振国威多年来不过白日做梦。直到,遇见你。”
薛玉霄道:“如果没有?您相助,玉霄无法顺利入仕,难建尺寸之功。”
赵闻琴笑着摇了摇头,她知道即便没有?自己?,薛玉霄大概也能想到其他的办法路是?人?来走通的。
赵中丞手畔的案上,除了茶酒之外,还另放着几卷书。恰好薛玉霄过来,她便邀请这?位“明月主人?”品评故事。盛情难却,薛玉霄翻开书籍,才看了小片刻,便发现这?是?一本讲述名倌与卖画娘的故事,虽以风.尘中人?为主角,但其中的人?物至真至情,令人?心醉,她多看了一眼撰作人?的名字,道:“这?是?……青楼乐坊间?的人?物故事?”
赵闻琴含笑点?头,说:“我?忝列此位,其实并不打理兰台事务。为了寻找故事而四处采风、深入风月,也是?惯常有?的事情。此人?乃是?我?相识的一位娘子,姓祝,是?上虞祝家的一位女郎,乃是?风月场上难得的痴人?。”
当年薛玉霄与李芙蓉前去调查菩萨蛮男奴的那艘华贵花舫,就是?上虞祝家的产业。只不过那时只见到了一位管事,并未见到祝家真正说得上话的人?。
薛玉霄想到此处,心念一动,问:“学生对此书很?感兴趣,不知您可否引见?”
赵闻琴道:“这?有?何妨?她本来也很?仰慕你明月主人?的大名,时常旁敲侧击在我?这?里探问,想要跟你结识。不过……你们两家……”
祝、岑两家跟汝南袁氏颇有?关联,而薛玉霄曾在山海渡遇袭,司空大人?以此从袁芳拓手里挖走了山海渡的水上事宜,袁家正没有?好脸色,她身为祝氏女郎,其实应该敬而远之才是?。
薛玉霄立即想到此处,道:“我?心中并无芥蒂,只是?不知道这?位‘蝴蝶居士’怎么想?”
这?人?的笔名为“蝴蝶居士”。
赵闻琴微笑着给她续茶,薛玉霄不愿意劳动她,便主动接过茶盏,斟满啜饮。听她说道:“只要你不介意,想必她也不会介意的。我?便告诉你吧,柳河十里花舫,有?七八成都在她的手中,此人?姓祝,名英台……”
“……咳、咳咳。”薛玉霄一下子被手中的茶水呛到了。
赵闻琴愣了愣,示意旁边的小侍给她顺背,问道:“怎么了?”
祝英台?!薛玉霄脑子一麻,这?个重名真是?重得……让人?被震慑住了。不过梁祝故事虽然在初唐的《十道四蕃志》才有?记载,但故事背景本来发生在晋朝,祝英台本人?就出身于?会稽郡上虞县……东晋与东齐风气?相仿,她不会遇到真的了吧?那梁山伯又在何方?
她神?色变化?并未掩藏,被赵闻琴察觉。赵中丞疑问道:“你认识她?”
“不。”薛玉霄道,“学生不认识。只是?这?个名字与我?……呃,我?构思?的一篇故事主人?重名了。故讶异至此。”
“你有?新书可作?”赵闻琴立即提起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