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她听见。”

崔锦章话语顿住,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一般猛地咳嗽起来。他面?露坚决,又忍不住小声道:“反正我不会屈服的。凡求仙问道之?人,少私寡欲、清静无?为……”

薛玉霄离开后?,又前往了几位大族之?中拜访。她们的态度有?好有?坏,有?些虚伪奉承、企图贿赂,也有?些横眉冷对,面?露忌恨……她神情平静,情绪稳定?,对这些照单全收,进度不算慢。

至黄昏,回如意园的路上?。薛玉霄在车中小憩,路遇李清愁等候在此,想要当?面?跟她道歉。然而薛玉霄一听说她拦路,以为她还不曾知情,便想着等做出成效、让她见到自己并没?有?太过伤害侨民时再重新相见。为避争执,便没?有?下车。

李清愁眼?睁睁看着她的马车从面?前驶过。

她的心啪嗒一声凉透了,在道边犹豫踱步……看来是把婵娟惹怒了,这男人好哄,女人要怎么?哄啊?

她愁得头发都掉了几根,回到家?中,冥思苦想地写了一封道歉书信。言辞十分恳切,比跟袁家?公子袁意的情书还长,发挥毕生之?所?学,堆砌平生从不落笔的锦绣词句,派人送到了如意园。

但书信如石沉大海。

薛玉霄忙于公务,跟这群世家?暗斗心机还忙不过来,这些私人名义的书信大多搁置。

李清愁几次登门,全都扑空了。她辗转反侧,夜间都时常惊醒,脑子里想到“婵娟在做什?么?呢?不会还生我的气吧?”,于是夤夜起身,望着如意园长吁短叹。

还好她身侧有?位蓝颜知己。袁意出身大家?,与她相见的机会不多,但他善解人意,很快看出情姐姐忧思难解,便提议道:“不如姐姐修书一封,托付给裴郎君,念在两家?故交旧谊,请他说和说和。我曾在宴会上?见过裴郎君,他着实?是清绝脱俗的雅士,无?怪乎薛侯如此疼爱,有?他吹一吹枕边风,坚冰可化?。”

李清愁想不出其他办法,便请袁意代她请裴饮雪帮忙。她一个女人,总不能给人家?的侧君写信吧?

袁意颔首同意,次日便登门拜访,与裴饮雪长谈整日,又送了礼物,说了一车好话,这才离开。

当?日,薛玉霄归园更衣。她还想着怎么?从崔锦章口中问出火药的成熟配方?,便突然发觉腰间更衣的手微微停顿。裴饮雪倾身低头,埋入她肩膀,轻道:“血腥气,你杀人了?”

薛玉霄道:“有?抗命不从者。李芙蓉在旁探望,见那人言辞咄咄逼人,怒上?心头,险些伤了人。不过我在旁边,没?有?闹出人命,只?是一个士族女郎破了点皮而已。”

裴饮雪“嗯”了一声,没?有?起来,就这么?贴在她肩上?久久不语。薛玉霄抬手按住他的背,缓缓抚摸,温声问:“怎么?了?”

“你与李掾本是同道中人,何必动怒。”他偏头靠近,薄唇贴近,一片微冷的气息落在薛玉霄如云的乌黑鬓发上?,“我担忧你憋着闷气却不说,伤了身体。”

薛玉霄一时不解。李掾?她没?跟李芙蓉生什?么?气啊?那家?伙虽然像个可怕的反派,但刀又没?架在自己脖子上?,不过溅在衣服上?几滴血而已。

但裴郎落在耳畔的气息微冷泛痒,薛玉霄不打算结束这个话题,道:“会生闷气的人是谁?输了一局棋就复盘多日,争强好胜……”

裴饮雪并不否认。他对别人并无?好胜之?心,只?有?薛玉霄不同。他执起妻主的手,唇.瓣轻轻碰了碰她的指节,语意缱绻温柔:“我不信你真?是神仙中人,毫无?漏算,这双手就不能悄悄让我几个子么??”

他的脸颊贴在薛玉霄掌心,目光清润如初雪。

薛玉霄心中猛地一跳,说:“你不是不许我相让吗?曾经让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