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咽喉,脸上已经没有了笑意,她道:“天下人皆知皇帝单名一个馥字,何来不悔?”
薛明怀急促地呼吸,他慢慢吐出几个字:“当初与我结发之人,就叫这个名字。”
“难道现在的我就不是你的妻主了吗?!”谢馥质问道,“薛明怀,朕是天下之主,富有四海,朕天女?凤凰之尊,你为?什?么反而弃我如敝屣!你是我的凤君,如今登临高位,你凭什?么只顾着你身?后?的薛家,从来不为?朕想一想!”
薛明怀目光不动,这双很少浮起笑意,如寡居离群之鹤的眼?眸静寂地望着她:“陛下为?臣侍想过吗?”
谢馥满腔的怒气忽然一顿。
薛明怀说:“你为?我想过吗?”
皇帝不答,他便抓住她的手?想要挣脱禁锢。然而这动作又马上激怒了她,谢馥用力地把他抱在怀里,夜风寒冽,她身?上却灼烫如火,她忽然扯下薛明怀身?上的礼服除去厚重繁复的凤君衣物后?,他实在清瘦单薄,这样的身?体怎么可?能怀上皇嗣呢?
薛明怀被惊得一怔,嘴又马上被堵住。酒水的味道、她身?上的女?子浓香、混着一丝血迹……她,或者薛明怀自己,在亲吻里撕咬如兽,染出血腥气。他被这气息逼得无法呼吸,眼?睛不受控制地坠下泪珠,生理性的窒息感和酸涩几乎要把他淹没。
谢馥像一只发怒的母狮。她是那么勤于?算计,精于?狩猎,将朝政各方的势力控制在麾下,不让任何一股势力能高出皇室。她技巧精湛地在皇帝的位置上俯视全局,享有六宫的侍君侍郎,然而她的结发夫君却一次又一次、无可?挽回地脱离出她的掌中。
她近乎忘情,就在她的手?即将摸到薛明怀衣衫下的肌肤时,转角外的内侍终于?忍不住开口:“陛下!诸位宗室们还在等?您。”
谢馥动作一顿,她停手?的空档,薛明怀立即拢住衣衫,他背过身?去整理衣服,声音沙哑:“我不知道你在发什?么疯。”说完系好披风,折身?从她身?侧走开,真的去更衣了。
谢馥站在原地失神了一会儿,她抬手?捋了捋珠冠,闭眼?呼吸,等?薛明怀更衣回来。
薛明怀进入椒房殿,撑到现在都紧绷着的脊背瞬间松懈了,他这才感觉到有些?丧失力气,气息不定。周围的侍奴上前给他重新打理衣衫,为?凤君换了一套礼服。
他束发的玉簪松了,侍奴从旁整理。薛明怀盯着铜镜沉思了一会儿,忽然道:“把我的绣奁带上。”
所谓绣奁,其实是士族正君存放玉冠玉簪、乃至于?随身?配饰的小箱子,因为?大多里面都会存放给妻主缝制香囊的针织纺线,以及儿郎自己的私房钱,所以称之为?绣奁。
在谢馥的眼?皮底下,哪怕三妹刚刚封侯,是有功之臣。但想跟她说几句话仍旧难于?登天,倒是……
薛明怀起身?离开。
……
两人回来后?,气氛变得让人很难形容。
薛玉霄本就在关注珠帘后?面的动静,自然也发现长兄回来后?眼?角泛红,下唇被咬破了,虽然衣衫还工整,但却更加寡言少语。一旁的谢馥就更难理解,除了议论几句国?事外,就是闷头喝酒,连那个很会撒娇讨好的小郎君她都没什?么好脸色了。
皇帝劝酒,众人很少推却,一时间都多饮了几盏。
觥筹交错,酒酣脑热。薛明怀忽然抬手?拨开珠帘一角,露出他的手?、以及袖口上一点点隐约的红痕。他道:“请凯旋侯身?侧的裴郎君近前来,我问他几句话。”
内侍立即领凤君懿旨,传达过来。
薛玉霄是他的亲妹妹,依旧算外臣,不能擅入。但裴饮雪却可?以归类进内帷郎君一列当中,两人之间没那么多避讳,加上又有亲戚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