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以诚插着兜,低头,眉眼含笑。但这份愉悦很快就被打断了。

望着他们亲昵的姿态,龚晟彬脸色隐隐发青:“诚哥。”

“嗯。”

董姝桐视而不见,提裙踏入电梯。

密闭空间内只有三人,龚晟彬站在右前方,梁以诚则搂着董姝桐的腰站在斜后方。

金属映照的人影模糊不清,他紧咬后槽牙,死死盯着那两道身影,仿佛要将其盯出个洞来。

耳边传来衣物摩擦的声音,男人的嗓音暧昧低沉:“口红淡了。”

“等会儿补。”

龚晟彬的呼吸骤然加重,他迫切想要得知两人身上发生的故事,并为此抓心挠肝。

从一层到十三层,将近一分钟,如此漫长,度秒如年。

可这仅仅是个开始。

后半夜的酒局,所有人都听说了梁以诚铁树开花的事,祝贺的同时小起了把哄。在座的都懂他是什么性格,瞧两人情投意合,正是热恋期,就已经有人开始问两人的婚期了。

董姝桐笑而不语,梁以诚则举起酒杯示意:“有好消息一定通知。”

包间里的哄闹声瞬间达到顶峰,众人借着酒劲无法无天,一口一个嫂子,叫得个顶个的顺口。

在这之中,唯有一人显得格格不入。

他面无表情,遥遥望着那对璧人,瞳孔失去焦距,仰头闷了口酒,猝不及防呛出泪光。

无数种可能性在脑海飞速闪现,令其头疼欲裂。欢笑声,喧闹声,于他而言如同刑场凌迟。

心里酸酸涩涩,不是滋味。

阴霾始终挤压,一直持续到散场。

没有人在乎他为何沉着脸,更没有人关心他为何情绪不佳。自始至终,他都是个局外人。

苦闷落寞的情绪,使他把自己当成一位怀才不遇的诗人,借酒消愁,在心底痛恨每个有眼不识泰山的废物。

酒余饭饱,杯盘狼藉。

包厢里走的走,散的散,互相搀扶,无人在意角落里的龚晟彬。

他摇摇晃晃地走出电梯,刚准备掏手机,就注意到了门前那两个身影。

皎冷的月光下,女人眉黛青颦,天然一段风韵,尽在眉梢。她踮起脚,在男人唇角落下一吻,又顺势被他摁着后脑勺深入。

龚晟彬犹如被点了穴,僵立在原地,观赏完这场长达一分钟的深吻。

一吻毕,男人凌厉的视线越过长廊,看向他。嘴角的弧度讥讽,隐含几分挑衅。

暴戾的怒火在此刻刻悉数点燃,龚晟彬满脸通红,举着拳头不管不顾地冲过去:“你他娘的臭婊子!背着我跟别的男人勾勾搭搭,还倒打一耙,你要啊!”

辱骂的话语急转为惊恐的喊叫,龚晟彬躺倒在地,捂着被打肿的脸,流下一行鼻血。

梁以诚脸色冷得渗人,甩甩手,揪起他的衣领,二话不说又是重重一拳。

整个过程仅仅三十秒,行人及会所的工作人员皆对突如其来的变故感到惊慌失措。而董姝桐被护在宽大的肩膀后,始终清醒,作壁上观。

酒精使然,加之拳头带来的痛感,龚晟彬狼狈地踉跄几步,喘着粗气:“董姝桐......你个贱人。”

“砰!”

黑色的身影如鬼魅般闪过,墙角下的身影随之一颤,缓缓倒下,疼得连话都说不出。

“龚晟彬,小爷忍你很久了。”

李钰语气阴鸷,往龚晟彬肩上多踹了一脚。

三年来,他憋得够久了。好巧不巧,今天他也在同一个会所里,转角就是“意外之喜”。听见他骂董姝桐,二话不说先上拳头。

虽说是娇生惯养出来的,但李钰是打架的行家。哪儿打得最痛又不会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