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里的婴儿,发疯般地奔逃在寂静的巷道里。她的头发蓬乱披散着,鲜艳的衣裙早已破碎凌乱,脚上的绣鞋不知丢到了哪里,只剩一双染着泥的赤足,毫无顾忌地踩踏着尖锐的石子与尘沙。

月色柔媚地铺洒人间,照亮她前行的路。

“呜呜……”

襁褓里的婴孩似是不舒服,挣扎着即将醒来。

女子掩住襁褓,嗓音嘶哑而颤抖:“阿桃不哭……阿桃再睡会儿……别让人听见……”

她拐过破旧巷道,跌跌撞撞地跑进一处荒僻空地。这里杂草丛生,不见人烟,仅有一座四人高的歪斜土堡。夜风习习,吹动底部生锈铁门,吱吱嘎嘎的响声不绝于耳。

年轻女子没有犹豫,抱着婴孩弯腰钻进土堡,顺便关紧铁门。

门关了,便只能看见无边无际的黑。她靠着墙滑坐在地,眼睛适应了一会儿,弓起身子终于发出呜呜咽咽的哭泣。

“阿娘……三姊……”

末了,又咬紧牙关,念出那充满血腥气的名字。

“宿、成、玉。”

宿成玉是她的夫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