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

沈知婴平时对沈如青都是直呼其名,今日讷讷不知如何称呼。沈如青没答应,脸色很难看,没半点血气,嘴唇是发抖的青紫。

沈知婴又问:“……听说他回来了?你们刚刚在议论何事?”

沈如青动了动眼珠子,看向男扮女相的弟弟。

良久,他扯出一个很假的笑。

“谁是你哥?”沈如青说,“你亲兄弟在里面呢。我只是个外人罢了。”

这话属实伤人心。

沈知婴在门口愣愣站了一会儿,方听见屋里清冷嗓音:“进来。”

房间内一派整洁,并无争斗痕迹。沈知婴走进去的时候瞄了一眼,闻阙端端正正坐着,面上表情平静得很。

但沈知婴眼尖注意到,放茶的案几有些歪了。

他问闻阙,闻阙摇头,说没有打架。

“颖生悲愤。”

颖生是沈如青的字。

“他知道姚家女的死因了,故而恨我。”

……

姜晏走过热闹街市,听小贩叫卖声此起彼伏,稚童摇着拨浪鼓嬉笑穿行。

背柴的,卖鸡的,吆喝瓜果的,捏糖人的。

“新鲜的芥瓜”

“便宜卖喽,便宜卖喽”

“娘子看看发簪……”

口鼻间漂浮着甜腻的香气。

辉煌日光落在背后,前方街巷沉浸在寂静的暗灰中。

她踏进僻静巷道,便仿佛踏进了另一个世界。蝉奴弓着脊背从拐角挪出来,蹭了蹭裤腿,将手心的汗擦干净。

“主人。”

他哑着嗓子叫道。

毒药发作,蝉奴的视线恍惚一片。

姜晏取出药丸递给蝉奴。他手抖得接不住,几次三番,不耐烦的姜晏直接将药塞进对方嘴里。

就着这个姿势,她扣紧了他的下巴。

“有何要事?”

姜晏很少亲自送药来。这次是蝉奴递信,说有重要讯息需得面谈。

“唔……”

少年睁着茫然的眼,喉咙无力吞咽几下,滚烫的呼吸喷在姜晏手背。她侧头看了看巷口,瞧见半片袍角。朱鹭站在那里守卫。

“说话。”

姜晏用帕子狠狠擦拭湿黏拇指,眼睛一撩,注意到蝉奴嘴角津液流淌,嫌恶地扔了绢帕过去。少年有些迟钝地伸手捞住,喘息片刻开口讲话。

“宿六眼疾无法治愈,如今高热不退。”本文唯一更.新:二[三[[二[[六[九[四[三[

“三……未至宿宅。将宿六带出牢房时,应当下过命令,要宿六尽快拿出本事……”

“宿六忙碌不已……奴看不懂那些文书……”

“只隐约推测……他可能……要对姜氏不利……”

17 我若成亲,你待如何?

无论如何,宿成玉想要和姜晏成亲的打算已经彻底落空了。

而且还坏了一只眼。

入朝为官者不得身体残缺,宿成玉是在任期间受伤,论说起来倒没有必须除官身的律条,但以后的仕途就不好走了。

毕竟,他的伤,并非什么荣耀功勋。

这也意味着,在三皇子眼中,宿成玉掉了许多价。

姜晏和蝉奴所不知道的是,司晨捞宿成玉出狱时,心怀不满,直言不讳道:“你并没有那么重要。”

以前宿成玉尚可算是良才,值得扶植,即便司晨可用的棋子不止他一个。

以后……

宿成玉必须拼了命地证明自己是有价值的,如此一来,才不会被彻底抛弃。

蝉奴断断续续描述着宿成玉在家宅的疯魔表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