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什么都替她考虑,却没考虑过乔姜是怎么想的。

她从八岁那年跟着乔新伟走了之后,到现在过去二十年,她每一年都在后悔,甚至高金兰得了癌症,她都认为是她的错。

她失眠,焦虑,做噩梦,每天排解痛苦的方式就是抽烟,可尼古丁也解决不了她面前的难题,她变得燥郁,甚至有些病态,她会在车里剥一整袋的橘子白丝,会在泳池里闭气一分钟,直到濒临窒息那一刻才浮出水面,她还会在深夜三点,去高金兰的房间,把食指放在她鼻端,检查她是否还有呼吸。

这些,李效阑都不知道。

“我妈很喜欢他,就让他多待几天。”乔姜捏起桌上的草莓塞进嘴里。

“做不成恋人,做朋友也挺好的。”张芸芸劝她,“对李效阑好点。”

乔姜“嗯”了声,算是结束这个话题,她晚上陪客户吃完饭回去的,回到半山别墅,就见里面灯火辉煌,二楼也亮着灯,她换了鞋进去,看见高金兰正好下楼。

“干嘛呢?”乔姜问。

“二楼房间多着呢,我收拾收拾今晚住二楼。”高金兰笑眯眯的,字里行间就差告诉乔姜‘你们晚上不要分房睡了,动静再大我都听不见,别害羞。’

乔姜拉住她:“你别来回爬楼梯,一会又喘不开气。”

“没事的。”高金兰闻到她身上的酒味,问,“你喝酒了?”

“没有。”乔姜解了衬衫纽扣,“我开车呢,怎么喝酒。”

高金兰倒了杯水给她:“那要不,你们晚上住二楼?”

乔姜接过水抿了口:“你别操这心了,睡你的觉去。”

“你们是不是吵架了?”高金兰狐疑地问。

“你再问下去,我就给你找个新女婿。”乔姜面无表情。

“别别别,就这个很好了。”高金兰赶紧摆手,“我去睡觉了,你也跟小李早点休息。”

乔姜挺累的,累到不想说话,洗完澡出来就去倒了杯红酒,躺在沙发上细细地品。

李效阑也刚洗完澡,一楼有四个洗手间,高金兰住的那间卧房就有,李效阑住的客房也有,乔姜住的那间没有,她喜欢外面那间豪华式的大洗手间,有浴缸,可以按摩。

见她头发还湿着,李效阑主动拿毛巾过来帮她拧干。

“我手又没断。”她懒懒开口,“你干嘛做这些。”

“我就是想对你好。”李效阑认真又仔细,“你以后遇到别的人,肯定就觉得他们不如我,最后,还会来找我。”

乔姜唇角一扬:“跟你在一块这么久,这是你说过最好笑的一句话。”

“你遇到的那个人比我好吗?”李效阑忽然问。

乔姜抿了口红酒,想起晏钊那双乌沉沉的眼睛,挑起眉道:“没你好。”

“是个狗男人。”

有点凶

李效阑在半山别墅住了四天,每天不是陪高金兰出来打扫落叶,就是陪她出去散步锻炼身体,两人作息差不多,饭菜口味也一致,高金兰不止一次夸他:“简直就是我前世的儿子。”

暗示意味不要太明显。

乔姜低头夹菜,权当没听见。

刚吃过早饭,高金兰说要上山一趟,苗母的辣椒酱做好了,邀请她去尝尝。

李效阑自告奋勇开车送她过去,高金兰拿了顶遮阳帽问乔姜:“姜姜你来不来啊?”

乔姜看了眼外面的太阳,尾指勾起鸭舌帽跟上:“走吧。”

这两天她一直待在屋子里没出去,早上开视频会议,下午跟客户打电话联系,虽说不在公司,却和在公司没俩样,她这两个月没去公司,公司绩效差得没眼看,大老板虽然没发话,但她心里有数。

没有哪个老